兩魏對峙這些年,彼此人員互相逃竄之事不乏。東魏有高仲密進獻虎牢,西魏也有司空、秦州刺史萬俟普父子投向東魏,這在當時讓本就勢弱的西魏形勢一時間更加的雪上添霜。
李泰講到這里便覺得自己真是深明大義的表率啊,苦一苦我沒關系,但卻絕不能讓咱們朝廷上層的裂痕暴露于人前。
大行臺這些年已經維持甚艱難,我如果再揭發長孫家竟然隨時準備跑路,大行臺的臉面又往哪里放這些贓物我含淚吞下了,絕不能讓外人看咱們笑話
若干惠聽到這里也點點頭“伯山此言是穩重持計,此事的確不宜曝之人前。但上黨王家那里唉,他們若能大度忍讓自然是好,但若真使氣不忍、偏要將小事作大,道理曲直也不懼與之一辯”
李泰對此深有同感,旋即便又說道“途中我已經著員去信京中故舊,京中如果有什么人事紛擾,不患無所援應。使君既已離開朝堂,大不必再回卷事中。”
他之所以取道北華州,倒還真沒有要把若干惠拉下水、共同對抗長孫家報復的意思。長孫家資望雖高,但影響力主要還是集中在長安朝廷內,但對霸府和地方的影響力則就非常有限。
只要李泰不浪的去長安顯擺,長孫家還真的沒啥有效的報復手段。就算在朝中發難,李泰在朝中也不是沒有喉舌援助,畢竟他們隴西李氏在北魏也不是白混的。
入關的世族本就勢弱,李泰如今的勢位雖然不算翹楚顯著,但也已經是銳氣難藏的霸府新貴,年輕一代的頭面擔當,是有不小的包庇價值他還是個孩子啊,你們跟他計較啥
到北華州這里來,他主要防的還是老大宇文泰。
此行收獲實在是太豐厚了,若就這么大張旗鼓的運返華州,那可真是在老鰥夫面前搔首弄姿,不被剝削那是不可能的。宇文泰雖然大發一筆橫財,但誰會嫌錢多呢
所以這種事還是得寧讓人知、莫讓人見,入了自己口腹的那才叫飯菜,無謂到宇文泰眼皮子底下考驗人性。
因此在行經三原、半恐半嚇的將毛世堅從建忠郡府討回后,李泰便跟柳敏分道揚鑣,柳敏先押運一批物資回霸府交差,李泰則轉道北華州來把贓物藏上一藏。
饒是若干惠已知李泰此番所獲頗豐,可當物資人事真正進入其視野中時,他仍忍不住瞪大兩眼感嘆道“這全都是你此行所獲北地沙門竟然如此富足”
李泰聞言后也是一樂,這當然不是常態了,關鍵還是他剿滅的那座弘法寺是北地最大的佛像加工基地,再加上長孫家預留后路的確下了血本,換了別的寺廟未必會有這么大的收益。
本著見者有份,他還需要若干惠幫忙藏贓,允出一成來作為勞務費,若干惠便也眉開眼笑的接納下來,單單這一成收獲已經足以補償他在東夏州南部因毛世堅鄉黨們損失的收益,可見這些黑水胡還是窮。
李泰來到的第二天,宇文護便風塵仆仆的趕到了北華州城,一臉嚴肅的說道“大行臺知伯山訪游長樂公處,著其速速歸府,遲必重懲”,請牢記:,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