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土只需要以水溝和便可成型,金鐵卻需要千錘百煉才能鋒芒畢露。正是越優質的材料,才需要加重力道的捶打磨礪。這個道理,本來是希望你能自悟,現在看來還是有些癡愚啊”
“原來莊主竟然這么看得起我”
李雅聽到這話后先是愣了一愣,旋即便又一臉振奮的喊話道“我的確是這樣的人,禁得住捶打哪怕莊主不說,再遭打幾次我也能自悟出來達摩阿兄、還有那新入門小子,他們也都不如我遭得住這么多折磨莊主你說得對,我是金鐵,不是砂土。莊主你再來吧,我不喊痛”
說話間,他轉過身便向李泰撅起屁股,并不無炫耀的瞧了瞧旁邊的若干鳳和門外小童柳昂。有的時候,虛榮感就是來自于人無我有,講到被莊主用戒尺抽打,你們兩個加起來也不如我多,雖然很痛,但是快樂。
“今天先不打了,凡事有量有度、適可而止,這戒尺你且收著,哪日覺得仍需懲戒,攜來見我。”
給人洗腦倒是挺快樂,可若遇上一個擅長自我催眠的人,也是讓人乏甚成就感,李泰將戒尺拋給這小子又說道。
李雅連忙一臉恭敬的接過戒尺,先向李泰道謝,然后又握住戒尺在手里甩舞了幾把向若干鳳炫耀,轉又別在了自己腰帶里,邁著外八字往堂外走去,走到門口垂眼瞧了瞧那低頭不敢看他的柳昂,嘎嘎笑了兩聲。
你們這些陶土劣才,根本就不配被莊主用戒尺教育
“阿兄,難道我真的比李九庸劣許多”
瞧著李雅那趾高氣揚的樣子,若干鳳便有些不爽,走上前皺眉望著李泰。
李泰站起身來指了指那小桉,笑呵呵道“你趴下來,我告訴你答桉。”
若干鳳見狀后連忙擺擺手,干笑道“不用了,我回房做題去了,阿兄”
說完這話,若干鳳便也一熘煙跑了。
李泰又看看那心情仍未從與親人分別的悲傷中平復的柳昂,不由得感嘆他這里真成托兒所了。不過飲食起居之類也不用他操心,柳敏自留下十幾名家奴照顧兒子,他這里只需要一個住處就好。
又過幾日,表哥崔謙再次來訪,與之同行的有一個名叫李繢的中年人,在朝擔任散騎常侍。這李繢同樣出身隴西李氏,故司徒李琰之的兒子,從輩分輪起來,李泰還要稱一聲叔父。
李泰出谷將兩人迎入堂中,面對這個李繢,他還是有點尷尬。因為他們隴西李氏跟長孫家的親戚關系,就是源自于李繢一家。
早在北魏還沒有大亂時,長孫紹遠的同母弟長孫士亮年僅十歲的時候就娶了李琰之的閨女,算起來李繢正是長孫士亮的小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