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李伯山得勢之后,真是越發的狂妄了”
在從龍首原返回長安的途中,尉遲綱忿忿說道。他之前便同李泰有些不愉快,今次隨同兄長主動來訪卻不得見,心情自然更加的不爽。
可在見到同行兩人都是不無郁悶的表情,他又樂起來,冷笑道“之前我這么說的時候,兄等怕還覺得是我自己狹隘嫉妒,今天你們一樣遭此倨傲對待,總算是有了同我一樣的體會吧”
尉遲迥今天本就不是出于自愿的道謝修好,只是沉默不語,眉頭則皺得更深。
“今天來訪,本就沒有提前告知。即便錯過,也不能斷言是主人避不肯見。”
宇文護今天只是來做一個和事佬,即便沒做成,心態也仍然還算平和,并又指著尉遲綱說道“況且,大家同府做事,今天不見,也總有相見的時候。倒是婆羅你這樣的想法,本就不是要跟人友善相處的心境,即便見了面,必也難免爭執,不如暫且不見。”
尉遲綱聽到這話,頓時一臉的不悅道“表兄你這么說,可就真的有欠公允了。只我一人的心懷刁邪,那李伯山就是純正善良的君子他之前的行事做派如何且不必說,單就這一次,借著臺府的聲威挑釁舊怨人家,自覺得不能震懾群情,便又攀誣”
“婆羅你住口”
尉遲迥連忙開口打斷了尉遲綱的忿言,不準他再繼續說下去。
但宇文護也聽出尉遲綱言中未盡的意思,臉色陡地一沉,直接勒住坐騎韁繩,轉行到道左偏僻之處,才指著尉遲綱一臉不客氣的說道“說人就說人,說事就說事。如果不能將諸人事都洞見分明,你就收聲若將口舌放縱成了禍根,誰也搭救不了你”
尉遲綱見宇文護說的嚴重,一時間不免也有些尷尬緊張,滿臉訕訕之色。
旁邊尉遲迥則打著圓場說道“薩保兄,你知婆羅他沒有別的意思。一起長大成人,各自心腸是什么樣的底色,彼此能不清楚若連咱們之間都不能暢所欲言,每天要忌事吞聲,那人間還有什么情義值得珍重”
“正是因為知道他沒有心機城府,就算是偶有失言也未必能自己覺悟出來,可若被別有懷抱的奸徒所趁,能牽引出來的事端不知會有多大”
宇文護仍是一臉嚴肅,索性翻身下來,示意兩人同他站在一處,又著親兵在周圍警戒,這才板著臉繼續沉聲說道“你們可知,這一次阿叔為什么不許咱們表叔墨缞從事”
兩人聞言后都搖了搖頭,對此既有滿滿的好奇,又不乏忐忑的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