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跟在后方瞧著兩人親密交談的李禮成這會兒也策馬趕了上來,對李泰笑語道:“看來水池公跟伯山你真的是交情不淺啊,京中許多人家都說這水池公可不是一個好相處之人,難得居然肯給伯山青眼”
李泰聞言后只是輕笑一聲,轉又打量著李禮成說道:“孝諧你久居長安,京中人情雜事應該聽說不少,有沒有聽說過哪家、特別是宗室幾家想要共我論婚的”
李禮成聽到這話后,臉色頓時一黑,很不想談論這個話題,只是悶聲道:“你是要炫耀、要羞辱我嗎就算別人家想共你親近,怎么會在我面前講這些”
李泰當然沒有這樣的意思,卻不知怎么就傷害了李禮成的自尊心,以至于回程一路上都不怎么搭理他。
大隊人馬渡過洛水之后,因李禮成并非霸府屬官,李泰便讓一部分隨從先令他前往商原莊上安頓下來,自己則隨儀駕同返華州城中。
大行臺歸府之后,李泰只覺得后續應該沒有自己什么事了,便準備返回鄉里查看一下調度物資的情況。但他這里都離開了華州城,又被臺府謁者著急忙慌的召了回去。
宇文泰再把李泰召回府中,倒不是為了繼續催討物資,而是要給他加擔子:“知道你行署桉事繁忙,但大閱之前府中也是急缺才用。除了前所籌募的物料之外,甲杖器械的檢點,你也一并領管起來”
說話間,他不客氣的將一份任命書隨手拋給了李泰,李泰忙不迭兩手接過,展開一看發現是他以前官兼領臺府鎧曹參軍,心里頓時一樂,這是安排耗子守糧倉,你是不打算好好過年了
九月初,大行臺起駕返回華州,為下月便要舉行的今秋大閱再作準備。
在長安蹲了一段時間的李泰自然也隨駕同返,之前從李虎處接收來的工匠、器械等人事,他已經先著員從渭北引去白水安置下來,自己則率百數隨從、跟著霸府大隊浩浩蕩蕩往華州行去。
行途中宇文護再來見他,將之前的目的講述一番,李泰才知道原來是他誤會了,同時心里也有些詫異尉遲家兄弟倆怎么肯向他低頭道歉
不過這件事真正的原因是什么,對他而言也不重要。無論尉遲家兄弟倆對他友善還是敵視,也都無損他自身的勢位與發展。
別說現在掌權的還是宇文泰,就算是屠龍小分隊已經上位,宇文護也不可能一味的跟這倆表弟同仇敵愾,除此之外再不正視和倚仗其他的政治勢力。
李泰如今即便稱不上已經超過了這幾個狼崽子,但在跟獨孤信締結了更加親密的關系之后,無論是在臺面上還是在私底下的勢力與潛力,也并不比這幾個霸府二代差上多少,既不怕明面上的沖突,背地里下刀子的話,他們可能還不如自己思路開闊。
不過面子上他還是連連向宇文護道歉,只說自己那天真的有事不方便,并表示抽個時間一定要大家湊在一起聚一聚、將誤會說開。
這本來只是一套敷衍客氣的說辭,沒想到宇文護卻當了真,連連點頭表示應該這么做,并滿臉熱情的表示這件事交給他來安排,甚至連日期和地點都給一并敲定下來。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雖然李泰想不到宇文泰有什么圖謀自己的理由和動機,但這么熱情的態度必然是有問題的。
于是他便也并不把話說死,只是微笑道:“今秋大閱漸近,都水行署籌備事忙,之前主上還叮囑我切勿荒廢桉事。歸后桉頭必也會有許多積事,幾時能夠了結則未可定,所以”
“伯山你忠勤于事自然是讓人欽佩,但若偶得閑暇也應該為自己考慮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