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明白,伯山你剛才作那樣的威嚇姿態,只是怕我或會因此遷怒群眾,不能仁恕治軍。但是請你放心,我縱然不肯情恤群眾,但也絕對不會無顧你我之間的深厚情義。此諸徒眾歸我統率之后,一定會做到刑賞分明,有功必酬”
李泰聽到這話后,又是一臉的慚愧之狀,轉過身來嘆息道“薩保兄有此明見,讓我更加心安。說實話,要將這些驍勇健兒交付于兄,我內心也頗有不舍。但亦深知他們追從薩保兄任事遠比追從于我更好,我又怎忍私心作祟強留他們于我麾下
這些卒眾雖然出身邊野,但也絕非性識卑鄙之人,只看他們何態待我,可知來日薩保兄恩義厚結之后,也必能將此群眾收作心腹之用我也一定盡快幫助薩保兄收復人心,確保大閱之后順利的接掌部伍。”
宇文護聽到這話,臉上的笑容又變得燦爛起來,他能瞧出剛才李泰是有幾分做戲的成分,但對此也不以為意,若真毫無芥蒂的將此雄壯人馬直接交付給他,那才會讓人懷疑會不會有什么禍心包藏呢,因為實在太過有悖情理。
但無論李泰愿不愿意,在大行臺的密切關注下,這支人馬的指揮權都要交出來,李泰能在同時舉薦自己接掌其部,這也算是過往情義的一個見證。感激之余,宇文護自然也會以更加宏大的胸襟來看待這件事情。
兩人重歸席中坐定,李泰才又講起這一支人馬初設,軍中一眾兵長督將們都還沒有授給相應的官銜,故而人事組織仍是因陋就簡。
宇文護聽到這里后自是沒有二話,連連拍著胸脯作出保證,讓李泰盡快整理出一個名單交付給他,他一定在大閱結束之前就搞定這些將官們的職銜問題。
這對宇文護而言,自然是一個極為難得收買人心的機會。而且未來這一支人馬將要歸屬他來統率,那在組織編制上一定要搞得大氣一些。
雖然借著表哥崔謙這個都官尚書和若干惠這六軍大將的關系,李泰也能把這些事情辦妥,但宇文護這么熱心,李泰也就沒有必要再麻煩自己,借著宇文護將部下們的編制給搞定。
這還只是捎帶手的事情,接下來李泰要講的才是他選擇讓宇文護暫掌其部的真正原因。
“甲兵便如鷹犬,饑則鳴叫不斷、狂躁難控,若需飽飼、則必血肉這三千營卒望似健壯精銳,可若長久師困不出,則必精神松懈、志力怠弱,無復強軍之姿。”
李泰又望著宇文護開口說道,見到宇文護也點頭附和他的說法,便又笑語說道“那么薩保兄你可有腹計,打算接掌部伍后將要用兵何處以訓飼這一支人馬”
宇文護聽到這話后便是一愣,這個問題他真的沒有考慮過,從得到消息到現在,所想的只是自己的私人勢力總算大大擴張一番,再如邙山之戰那種大陣仗,也不必擔心所督人馬一觸即潰、讓自己險些喪命陣中。
說到底,他仍是被親長保護的太好了,對于軍國大事缺乏一個切實立體的認知,對于國運前程也沒有一個相對明確的構想規劃,故而在面對這種創設性問題的時候,思路就貧瘠的幾乎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