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護和叱列伏龜等聞聽此言,臉色頓時又是一黑,心中越發驚詫李泰的思慮縝密。
而宇文護對李泰也算是有些了解,自知其人既然都做到了這一步,恐怕不只是要搞個惡作劇刁難他們這么簡單,于是便又連忙問道“李大都督是只帶走他的直案符印,還是諸將令符全都收走”
兵符乃是軍中最為重要的信物,諸在職督將雖然各自有持,但僅僅只是一半,構不成一個完整的令符,也就不能自由的調度其所部營士。
每當大都督府有了具體的任務,才會將另一半符令下發給某一個將領,使其能夠行使權力。如果沒有一道完整的兵符,諸將手中兵權便形同虛設。
陸騰聽到這個問題后,便苦笑回答道“凡所留堂符印,李大都督盡皆收走。如今大都督府中諸事難為,卑職等眾人也只能在堂就案整理人事籍冊,以待李大都督翻閱。”
“李伯山、李大都督他究竟是想干什么”
諸將得知此事后,一時間也有些慌了神。
兵是將之膽,他們之所以彪悍到敢于給李伯山點臉色瞧瞧,除了自身的資歷舊勛之外,當然也在于其部所統的營士們,但今營士們俱在監營中,而他們的調度兵符卻都被李伯山給扣留。
換言之李伯山如果要興兵來攻殺他們,他們也就只有束手待斃的份。雖然這種可能微乎其微,畢竟李伯山也不是一個瘋子。但是話又說回來,帶著區區幾千人馬便敢直沖東朝晉陽,這是正常人能干出來的事
眾將各自懷內忐忑,心中已經徹底沒有了主意,只能眼巴巴的望向宇文護眼下大家擺明是都被拿捏了,你這要是慫了,弟兄們可就真要欲哭無淚了。
“請姊夫招聚一隊精騎,我再去城外營前求見。治軍之法,要在上命下達,而今諸將都被逼在事外,又何以成軍”
宇文護自知他如果退縮的話,可就真要在這后軍大都督府混不下去了,只能硬著頭皮死頂,看看這李伯山是不是真的頸項強硬、一點情面都不留。
叱列伏龜這會兒對李泰也是滿懷怨念,眼見宇文護準備與之硬杠,當即便沉聲道“中山公請放心,城中不乏不畏強權的勇烈之士,待我召來與公同去”
其他諸將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卻是多數都沒有了最開始那種進退與共的堅定態度,湊個熱鬧、仗著人多勢眾欺一下生倒是沒什么,可如果要動真格的話,對他們而言實在是不值當,也沒有那個膽量。就算是斗贏了李伯山,這大都督難不成還能輪到他們來做
“事情還未至此,沖動難免壞事啊”
有人忍不住開口勸告道,人性往往如此,他們不會因為欺壓良善而感到內疚,但如果發現惹到了一個應付不了的麻煩人物,心里才會感到懊惱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