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伯利亞南下的風,讓鐘躍民在窯洞頂上嘶吼的聲音還沒有傳到白店村,就已經消散在空中,他和秦嶺的通信也基本中斷了。
鐘躍民也終于有一次體會到光棍是什么感覺,這也引起大家的起哄,每當他感覺到無聊的時候,就會有人故意對他說“躍民,你要是實在無聊,不如去窯洞頂上吼一聲,秦嶺聽不聽的見無所謂,反正我們能聽見,就當解悶了。”
鐘躍民也不好反駁了,自己現在也和光棍去沒什么兩樣,也刺激不到任何人了。
寒冷的冬天讓堆肥無法繼續,幸好之前準備了足夠的蚯蚓粉要不然那五十只小雞也不得好過。
村民們沒事就在家貓冬,反正也是農閑的時候,他們的生活比知識青年們還要乏味,以前從老祖宗那輩兒傳下來的很多娛樂活動都被禁止了,不少人只能倚著墻根曬太陽。
知識青年好多了,江華帶了不少書,上次圖書館偷書,他咪了不少,除了技術書籍還有文學的,雖然不多,但是夠知識青年禍禍一個冬天了。
眼看著到了年根底下了,村里也準備開始發工資了,村里的工資就是按著公分把糧食什么的分發,這也就是一家人一年到頭的口糧。
今年因為搶種了一些土豆和番薯,雖然不當時,但好歹有些收獲,村民們到手的口糧也多了一些,大概多撐半個月到一個月的應該不成問題,這也讓村民們多了一些笑臉。
到了大年下,村民們也難得大方一些,村里殺了豬,各家各戶能分到斤把左右的肉,這是一年到頭難得的油水。
再到鎮上的供銷社里買點糖,有錢的扯塊布,一個新年就這么過去了。
至于小孩子念念不忘的鞭炮,那基本都是妄想,家里哪有余錢給小孩去聽響玩。
江華買了幾掛鞭炮,分給村里的孩子,每人最多也就幾顆,已經把孩子們樂的找不著北了。
這是青年們平生第一次獨自在外過年,大家也想吃的好一點,奈何兜里沒有幾個子,最后只能湊點錢,想買點兒白面包餃子。
看著大伙兒掏空口袋湊出來的兩塊三毛錢,江華自告奮勇的接下了采買的活兒。
鄭桐是個七竅玲瓏的心思,他看到江華這么做就知道為什么了,雖然他不知道江華有多少身家,但是估計不會少,于是他也自告奮勇的幫著搬運,而且還把鐘躍民也給拽上一起。
趙大勇看著三人離開,納悶的問道“就這么點錢,能買多少東西啊,還要三個人一起搬運。”
曹陽拿地上的土坷垃朝著趙大勇扔過去“你傻啊,華子明顯是為了往里邊貼錢,雖然不知道華子為什么有錢,但是他心好,肯定會讓你過好這個年的。”
蔣碧云說道“他是大院的孩子,條件比我們好多了,人也好,聽說可以去當兵的,好像是為了照顧鐘躍民才放棄的。”
小寧偉一項不說話,但是這會兒插嘴說道“我知道,華哥的爸媽都是烈士,他每個月都有生活補貼的,不過好像過了十八歲就沒了。”
蔣碧云對江華還是很感興趣的,于是追問“那他怎么和鐘躍民是兄弟啊”
“聽說華哥父母犧牲之后,躍民哥的爸爸就把他帶到自己家里養大,因為鐘大伯和華哥父母是戰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