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個字眼,太后立刻駁斥了她。
皇室向來禁巫蠱邪術,“中邪”這種東西最好是提都不要提。
“合靈。”
大皇子突然開口問道,“你撞見圣上喝血時,除了那幾個真人,太一宮可還有旁人”
鈺安公主老老實實回答“有那碗血就是謝衡之呈給父皇的”
否則她怎會對亦泠避之不及呢
謝衡之一定和此事有關,那他老婆說不定也是這種慣用邪術的人。
太后和大皇子又不動聲色地交換了個眼神,隨即便道“孤知道了。合靈,此事關乎天家顏面,你萬萬不可向外人透露一個字。”
鈺安公主連連點頭“那孫兒能為父皇做些什么呢”
“什么都不要做。”
太后伸手摸了摸鈺安公主的臉頰,“你是個好孩子,但你父皇是天子,他想做什么,任何人都不可以插手,明白嗎”
鈺安公主當然明白。
可眼見著一國之君就要被謝衡之用邪術控制了,還不能管管嗎
見鈺安公主倔強地站著不肯走,大皇子站起身來,沉聲道“合靈,你回去吧,皇祖母也累了。”
太后也適時地合眼,抬手揉著自己的太陽穴。
鈺安公主看見太后這般態度,心里明了,她的皇祖母也無能為力。
她不好再說什么,只能緊抿著唇乖乖行禮告辭。
離開慈寧宮后,鈺安公主站在甬道上沒走。
天色越發陰沉了,冬日的厚云沉沉頂在頭上,似乎要覆滅整座皇城。
她抬頭望著天,握緊了袖中的雙拳。
父皇偏信謝衡之,母后和太子哥哥也與他情同一家。
如今連太后都無法鉗制謝衡之了嗎
不行。
她堂堂一國公主,決不允許這種奸臣禍國殃民。
既然太后不管,那她來管
可她畢竟只是一個公主,勢單力薄的,又無背后靠山,能找誰幫忙呢
腦海里閃過一張張面孔,最終她也只是嘆了口氣。
一個個的,無非都是謝衡之的走狗罷了
哦,對了
有一個人,對謝衡之的恨意不比她少。
鈺安公主雙
眼一亮,立刻叫人備車,馬不停蹄出了宮。
亦府。
亦昀又挨了一頓打,因為他昨日先是對謝衡之的夫人出言不遜,又在太子妃面前失態,后來還和薛老夫人扭打起來搶回了碎成兩半的牌位。
可謂是丟人丟到家了。
不過亦昀這兩年挨打就像吃飯一般,倒也不在意,養個兩日便恢復如常了。
他此時正在自己房里修補牌位,身旁擺了一盆鰾膠,用掉了一大半,卻始終無法將牌位嚴絲合縫地粘合起來,急得已經滿頭大汗。
每每失敗一次,他都要在心里詛咒謝家十八代一次。
忽然間,一個涂了彩漆的石子兒從窗外飛了進來,砸到他腳邊。
亦昀躬身撿起來,鬼鬼祟祟地張望四周。
確定屋外沒有人盯著他后,他將牌位藏到床底下,然后翻窗溜了出去。
一路貓著腰走到梨沁園,從小門鉆進去,在一處荒蕪的石山后,果然見一個蒙面女子站在那里。
亦昀上前弓腰行禮,還未開口,鈺安公主就攔住了他。
“說過多少次了,在外不可行此大禮,引起別人注意可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