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春“就是那死去的六個護衛和馬夫的身后事。”
他有條不紊地說“銀子已經都送去了,大人又給各家額外加了一百兩。”
“章峙家村里那條路已經修了,張大娘家的屋頂也補好了。”
“找了太醫院院首去瞧張泗水的爹,讓他恢復如常人是不大可能,但四五成聽力是有希望的。”
“牛俊材家里只剩一個寡母和幼弟,安排進鄉塾了。”
“就是那王二虎的妹妹”利春撓了撓腦袋,“她不僅要家境殷實人品貴重的夫婿,還要對方身高八尺貌若潘安,又不做續弦妾室,一時間還真找不到合適的人選。”
聽到這里,亦泠垂著眼,不知在想什么。
沉默了許久,卻還是說道“偌大個上京怎么就找不到個好夫婿,定是他還不夠用心。”
“大人怎么不用心呢。”
利春哭喪著臉說,“大人說年前若是找不到合適的就讓我娶。”
亦泠“”
是夜。
謝衡之回來得比前幾日還晚,寢居卻難得留了兩盞燈。
他沐浴之后,并沒有急著睡覺,反而拿了本書坐到了窗邊榻上。
不慌不忙翻了幾頁后,果然有一顆腦袋從床榻羅帷里探了出來。
“你還不歇息”
這是這幾日,亦泠和他說的第一句話。
顯然還是憋了半晌憋出來的。
“嗯。”謝衡之沒抬頭看她,“看會兒書。”
“哦。”
亦泠又躺了回去。
但透過羅帷可見,她的身影翻來覆去。
果不其然,過了會兒腦袋又探了出來。
“那你把燈都滅了再看吧。”她說,“有光亮我睡不著。”
謝衡之“”
他放下書籍,起身吹滅了屋子里兩盞燈,朝床榻走來。
屋子驟然陷入朦朦朧朧的昏暗中,亦泠才敢明目張膽地睜開眼。
今日晨間得知謝衡之對鈺安公主下了這么重的手,囂張至此,亦泠心里卻莫名有些惶恐。
畢竟亦泠在親爹娘那里都沒得到過這般明目張膽的袒護。
好像一個受慣了欺負的小孩突然有了人撐腰,那種被人無條件庇護的滋味兒食髓知味,又覺得不甚真實。
后來利春又來向她匯報那些護衛馬夫的身后事。
若說偏袒是亦泠的猜想,那這些實事就代表謝衡之并沒有把她的要求當笑話,反而一聲不吭地一一照辦。
怎會這樣呢
亦泠實在看不懂這個男人,心里五味雜陳。
有話想問,卻又不知道該問什么,要如何開口。
同躺在一張床上,兩人之間的空隙卻大得能再塞三個人。
可這夜晚太靜謐,謝衡之依然能感覺到亦泠的別別扭扭欲言又止。
等了半晌,謝衡之主動問道“你有話要說”
亦泠立刻翻身背對著他,“沒。”
謝衡之在夜色中看了她一眼,也無聲地合了眼。
第二日清晨,謝衡之照常于申時末起了床。
亦泠還在熟睡中,他悄無聲息地洗漱換衣,在挽發之后,突然看見鏡臺上放著一個陌生的雕漆盒。
打開一看,里面是一支男人用的金簪。
蓮瓣鐫得栩栩如生,工致靈巧。
謝衡之凝神片刻,回頭看了眼仍在床榻上熟睡的人,隨后便將這枚金簪插入了自己的發髻,漫步離去。
一個多時辰后,亦泠終于悠悠轉醒。
睡眼惺忪地梳洗用飯后,她才隱約想起沈舒方的囑托。
可她往鏡臺走去,卻瞪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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