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著曹嬤嬤和錦葵的背影,忽然開口道“我近日閑下來總覺得心里空蕩蕩的,想看看自己以前寫的詩詞,曹嬤嬤你去幫我找來吧。”
想了想,又特意補充道全都找來,我想通看一遍。”
曹嬤嬤弓著腰鋪床的身影僵了僵,才回頭道“夫人您近日里沒寫過什么詩呀。”
亦泠笑道“落水后是沒什么興致寫詩,我是說落水之前寫的。”
曹嬤嬤還是搖頭“落水之前,也沒見夫人您寫什么東西呀。”
亦泠扭頭看向錦葵,錦葵也連連擺手“奴婢也不知道。”
這回換亦泠茫然了。
平日里吃到一顆酸溜溜的果子都要寫一首詩來吐槽的商大才女,在嫁人之后竟然沒有落下只言片語
看來其中真的有古怪。
思量半晌,亦泠又低頭笑了笑,掩飾自己的神色。
“是啊,差點忘了,這些日子是沒什么雅興。”
又說道“都是因為太想家了,你幫我把家書都找來,讓我看看以解思鄉之情吧。”
曹嬤嬤說好,轉身出去時不著痕跡地看了眼留在屋子里的錦葵。
她出去后,亦泠果然朝錦葵招招手。
“錦葵,來。”
錦葵忙不迭湊到了亦泠身邊“夫人,什么吩咐”
亦泠說“你還記不記得,我原先在江州寫的詩詞放在哪里了”
既然懷疑商氏身上有什么秘密,亦泠便想著從她寫的詩詞里一定能窺得真相。
誰知道她來了上京這么久,竟然沒寫過一首詩。
那邊只能從別的地方入手了。
除了家書,便是出嫁之前的閨中詩詞。
秘密一定藏匿在文字里。
誰知錦葵只是搖搖頭,直言道“夫人,您忘了嗎當初來上京的時候,路上出了意外,一輛馬車打滑栽進了水里,里面東西都泡壞了,其中就有您寫的詩詞。”
太古怪了,這一切都太古怪了。
亦泠茫然愣住,不敢細想商氏嫁來上京理應走官道,哪那么容易栽進水里偏偏還是最關鍵的親筆文字。
這一樁樁細思極恐的事,似乎都在印證她的猜測。
亦泠出神時,曹嬤嬤也把家書找來了。
嫁來上京才七八個月,家書也不多,總共就十來封。
亦泠一封封拆開來看,仔仔細細反反復復讀上了七八遍。
這些家書都是商母寫的,除了噓寒問暖,便是表達思念之情,還殷切地盼望著女兒和謝衡之夫妻恩愛,琴瑟和鳴。
亦泠快把這幾封信嚼爛了,也沒發現任何異樣。
她不由得抬頭看著侍立在一旁的曹嬤嬤和錦葵
所有線索都是斷的,知情人似乎只有眼前這兩位。
若商氏身上當真存在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她若問出口,豈不是自投羅網
可若是不問
思忖良久,亦泠開始開了口。
“曹嬤嬤,錦葵。”
兩人立刻應聲。
夫人,怎么了”
“你們都知道,自落水后,我大病一場,忘了許多事。”
克制著未知的恐懼,亦泠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你們實話告訴我,我以前是否去過胡拔”
其實方才亦泠要翻找以往的詩詞和書信的時候她和錦葵就已經汗流浹背了,心知她應該是想起了什么。
如今聽她這么問,曹嬤嬤反倒松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