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這些鬼的血好像不太對勁系統有些疑惑地打量地面上猩紅的軌跡。
血液流淌在地面上,居然自行流動了起來,在地面上蔓延出一個巨大且晦澀的圖案,鬼的身體碎塊把這些血液的紋路遮掩了個七七八八,仍然抵擋不住這些紋路于此刻爆發出來的詭譎氣息。
在一群七零八碎的鬼中,一只手捏碎了一根試管。
試管中的血液隨之灑在地面,融進了血液構成的紋路中,散發出明明滅滅的暗紅色光芒。
人人都說,繼國家的家主瘋魔了。
他不知道中了什么邪,居然從一座名不見經傳的神廟里恭恭敬敬地請回了一柄刀劍,供奉在了宅子里,據繼國家的傭人說,繼國家主不分日夜地對著這柄刀劍碎碎念,似乎是在祈求著什么。
祈求著什么呢。
傭人臉上帶著些愁色和憂慮,但更多的還是對大人物八卦的激動,“聽說家主是撞鬼了。”
他壓低了聲線,興奮地對外人吐露出詭異的傳言,“前一段時間家主外出走訪友人,帶著一隊人馬隨行,結果回來的時候,一整隊的護衛隊大半都沒了,聽說是在郊原走夜路時被鬼給吃進了肚子里。”
“家主回來以后,就經常請一些神神叨叨的僧人道士什么的來做客,好像是有一個人告訴了家主吧,說是那些妖物就怕神刀,只要能請到神刀,就能把鬼砍殺掉了。”
似真似假的傳說最讓人心情浮躁,繼國家的宅邸一直沉浸在這股莫名浮動的氣氛里,然而一家之主卻無心管束他們。
因為傭人的話都是真的。
親眼見過惡鬼食人的他一時間嚇破了膽子,不僅聘請了大量的武士前來護住宅邸,還根據僧人的話請了一把廟里的刀回來。
聽聞這柄刀與眾不同,真的曾斬殺食人鬼。
他雙手合十,虔誠地對著這柄雪亮的刀劍垂首請求。
神刀神刀,如果你聽得見的話,請回應他的請求吧。
不要再讓那些惡鬼出現了,不要再讓他活生生地被鬼吃進肚子里。
繼國家主緊緊閉著雙眼,強烈的期盼與焦急使他的鬢角被汗水濕透,他卻渾不在意,只是對著眼前這柄刀祈求著。
他不知道,暗處有兩個孩子,悄悄通過門縫觀察自己的一舉一動。
其中一個孩子的眼中溢出擔憂,拿不準要不要推開這扇門,去安慰屋內驚慌失措的父親。
幼嫩的手指摩挲門板良久,他似乎暗下決心,手掌抵住門板,就要用力推開走進去。
驟然爆發的璀璨光亮遏止了他的動作。
兩個小孩愣愣地盯著屋內,光芒淹沒了一切,他們什么都看不清,只能看見一道突兀出現的人影。
那道人影端坐在放置刀劍的置物臺上,似乎瀑散著一頭長發,正低著頭,看著在蒲團上俯身叩拜的人。
他們的父親喜極而泣,帶著哭腔笑出聲,“聽
見了神刀聽見了,神明顯靈了”
黃金般的光有如實質,為整間屋子鍍上一層金色的輝茫,連帶著繼國家主的哭喊聲,齊齊被兩個孩子銘刻在心里。
繼國家主一夜之間恢復正常了,又變回以往說一不二的樣子。
“是請到了高人吧。”有人說“你沒看他對新來的那位先生言聽計從畢恭畢敬嗎也不知道這位先生有什么過人之處。”
目前看來,這位先生沒有展露出什么值得被人另眼相待的神異之處。
他只是和著日光品茗,甚至親自去廚房里指揮廚師如何做菜,平時還去花園里轉轉,只聽鳥鳴就能辨認出小鳥的種類,一副慢悠悠度日的貴公子做派。
侍女們紛紛露出傻笑。
“真的很好看人也很溫和”
但是繼國家主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救世主,大家也就都認定這位新來的先生一定是有什么絕技在身。
整個繼國家,也就家主和兩個孩子知道這位先生的身份是怎么一回事。
我們這是在哪里系統癡呆,這個建筑這個穿著,我們不會是在戰國時期吧我們穿越時空了嗎可是我沒有察覺到時空波動啊
鐘離神色淡淡地放下手中的竹簡,戰國時期還沒有紙質書籍,“我們應該是在某個人的記憶里。”
那一群鬼不是無慘拖住他的手段,這段記憶才是,那些血液凝結成的晦澀紋路,能夠把他帶進回憶里,而介質就是被捏碎的試管里的血液。
鐘離走進屋內,妥帖地將竹簡收好,目光掃過門扉,“巖勝,這次找我是有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