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八田美咲踩著滑板沖出去的身影,和肉眼可見驚慌失措的白發少年,鐘離若有所思。
他剛想跟上去,就察覺到一股強烈的視線感,似乎是有誰在用專注的眼神凝視他,但鐘離抬頭一看,只見一只鸚鵡停在一旁的房屋上,頭也不轉地看著他。
在鐘離看過來的那一刻,鸚鵡撲棱起翅膀,往遠處飛走了。
伊佐那社只是離開學園島幫忙同學買個東西,卻沒想到自己會在大街上受到“夾道歡迎”。
不認識的陌生人接一連三地冒出來,有的會冒火有的會耍刀,對他展開了狠厲的追逐,伊佐那社扭頭就跑,還是被堵在一處小巷里進退維谷,感覺自己就像一條努力掙扎過、但還是掙脫不了尖銳的魚鉤,只能躺在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魚。
關鍵時刻,一個束著高馬尾的男人從天而降,一刀震開了所有攻擊,拉住伊佐那社,轉眼間帶著他突出重圍。
現在不是砧板上的魚了,伊佐那社恍恍惚惚,忙里偷閑地想,是大風時在天上左搖右擺的風箏。
正當他從一連串的意外中飛速運轉起自己的腦子思考著如何脫離不妙的境遇時,拉著自己在小巷里快跑的男人猛然止步。
伊佐那社一個踉蹌,撞上了他的后背。
白發的年輕人困惑地探頭,只見就在他們的身前,一道流轉著晦澀符文的金茫橫亙了狹窄的小巷,將他們的去路嚴嚴實實地封死。
黑發的陌生人眉頭緊皺,只好先松開伊佐那社的手腕,雙手握刀,狠狠劈向這道金色屏障。
“珰”
長刀帶起氣流與破空聲,敲鐘般低沉的聲音悠悠地傳開,金色屏障紋絲不動,絲毫沒有要讓路的意思。
黑發陌生人本就肅然的臉色更加嚴肅了一些。
就在這時,喧嘩聲出現在他們身后,很快由遠及近。
青組和赤組的人已然趕了上來,擺出了攻擊的架勢,呼嘯而至。
黑發男子怡然不懼,再次出刀,迎面而上。
紛亂的攻擊在細長的小巷中驟然爆發,帶著一往無前的氣勢紛紛撞在了一道突然出現的,與攔截住黑發男子的金色屏障一模一樣的金茫上。
常人難以抵擋的招數,落在這道金茫上,就宛如一粒石子落入大海,半分痕跡都留不下。
“”
混戰成一團的所有人都猝然停下動作。
一前一后兩道金茫,將黑發男子和伊佐那社包納其中。
“諸位,請暫且停手。”
身后突然響起了說話聲,伊佐那社迷茫地回頭。
入目的是一張肅麗端然的面容,眼若日輪,其下一抹灼灼英紅,幾乎立刻讓人聯想到了日出與天際的霞光。
但再怎么美麗,也不能改變眼前人還是一個孩子的事實。
為什么又突然多出來一個孩子這些人這么危險,受傷了怎么辦
伊佐那社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八田美咲不愧是赤組最強的干部,追了這么久的人氣都沒喘一下,他敲了敲面前的金色屏障,感覺自己是在敲一堵堅不可摧的石墻。
他有些不爽地看向鐘離,“這個人明顯就是那天在天臺上襲擊十束的人,你為什么要攔著我”
伊佐那社驚訝地指了指自己。
“或許并不是他。”鐘離的目光輕飄地掃過身前的白發年輕人,眼底帶著些微的思索意味,“那晚情況緊急,兇手只與我打了個照面就逃走。雖然只是一面之緣,但我記性還好,當然是記得的。”
“就算樣貌相同,可兇手并不像他一般,出現靈魂與身體不相契合的狀況。”
這話太繞,在場人第一時間都沒能聽明白。
伊佐那社懵然,“什么叫做,靈魂和身體不相契合我嗎”
他目不轉睛地看著那雙古井無波的金眸,有些緊張地等待一個回答。
那雙金眸平靜地與伊佐那社對視,似乎一眼看見了這具年輕身體下的靈魂,“簡而言之,你的靈魂似乎是被強行塞進這具身體里的,閣下可有感覺不適”
伊佐那社愣住,恍恍惚惚地想,這可能就是他失憶的原因了。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心,有些不敢置信。
因為他,是被硬塞進這具身體里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