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半煩半怨的態度在賀醉詞預期之內,他牽動唇線,“祖宗”
“你們家對拖油瓶的愛稱”
祁醒挪回視線,忽然收斂笑意,靜靜盯著他,“賀總。”
“跟你認識十幾年。”
他推心置腹,腔調認真“頭一次這么愛聽你說話。”
賀醉詞輕笑一聲,早已習慣他這副吊兒郎當的樣子。
“之后怎么處理”
這一回接著一回地出事。
“還能怎么著。”祁醒嘆氣,手在兜里摩挲煙盒,“帶在身邊兒唄。”
葉伏秋走出處理室,視線從裹成棉花糖似的手腕抬起,瞧見靠在門外的祁醒。
那個看上去兇巴巴的正裝帥男已經離開,此刻只剩他一人。
兩人相對無言對視數十秒,飄著消毒水味道的氛圍濃郁稍許。
祁醒靜靜盯著她,沒有開口說話的意思,最后她挨不住對方這樣深熱莫測的眼神,率先扯出話題“那個,我想”
他掃了眼她包扎的腕子胳膊,“嗯”
“梅阿姨不是出差了么”葉伏秋說出自己想法“我這個事,你就別告訴她了。”
“你發話,應該就沒人敢再偷偷告訴她了吧。”
祁醒眉頭稍稍揚起,“為什么。”
她轉眼,撞上他似笑非笑的目光,聽見他說“怕她擔心”
“還是怕我挨罵”
很明顯,他的語氣偏向于后者。
倒是自信。
自信到自戀。
記憶里閃著光的人與面前的男人重疊影子,葉伏秋把嘴唇抿成一條線,說不出是難堪還是赧怯,“我想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從初中開始,葉伏秋就一直靠著國家補助或著個人資助項目念書,沒有這些助力,她根本摸不到高考那扇門。
所以從小她銘記,要成績好,要不犯事,要會討人喜歡。
在學校里不能卷進任何是非里,不能惹事犯錯。
稍微一個錯誤,都有可能影響下個學期的補助資格。
所以曲意逢迎,忍氣吞聲幾乎刻進了她性格成長的每一寸年輪中。
當下也一樣,她想在資助人眼里留下好印象。
葉伏秋看他,含著隱喻來了句“我只想相安無事到開學。”
沒人喜歡一直處于危險和威脅中。
她的那點心思在祁醒面前一覽無余。
這是埋怨他呢。
祁醒將手抄進兜里,率先抬腿動起來,在與她擦肩時悠悠道“最后一次。”
他承諾,這是她最后一次因他陷入危險。
葉伏秋看著他背影,邁步跟上。
既然他這么說,她就信。
祁醒腿長,平時隨懶散但步速很快,但今天卻格外耐心,沒一會兒葉伏秋就跟上了他,跟他并肩而行。
她仰頭,打量他側臉,想問出口的話在嘴邊鼓動,心跳因緊張波動。
“還有話”他目視前方,卻精準感知到她情緒。
葉伏秋趁機鼓起勇氣“你還記不記得三四年前”
祁醒偏頭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