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保姆婆婆開了口“再是晚上也是夏天,姑娘,太熱,你在外面待不住的,進來吧。”
“讓客人站外面等,那像什么話。”
說著,保姆婆婆轉身進院子,率先帶路。
祁醒沒說話,只是半偏著身子始終看著她,微微挑眉似乎在說聽見了快點兒的。
葉伏秋覺得沒必要再扭扭捏捏的不進去了,沉了口氣,走過去抬腿,邁過了這高門檻。
她進去后,祁醒跟上,帶上大門。
葉伏秋不敢過于左顧右盼,一路跟著祁醒進了主屋。
雖是傳代的老宅,卻完全不顯破舊,隨處透著古香古色和現代智能結合的美感。
四合院每一道門,每個院落的排布裝潢都極為講究。
繁瑣卻不顯得折騰。
這樣的住宅,讓葉伏秋還沒見到人,就開始對祁醒的外婆產生“敬畏之心”。
進了門葉伏秋被一股沁皮膚的涼爽包圍,不同于刺人的寒冷空調風,這股子清爽很自然,是極其適合老人避暑的溫度。
她身后的祁醒規規矩矩叫了聲“姥姥。”
老婦人坐在楠木坐榻上,表情嚴肅手里捧著本書,戴著副老花鏡仔細看字。
她左臉上有顆灰色的痣,并不突兀,和五官契合著。
聽見動靜,她把目光從眼鏡抬起認人,竟讓葉伏秋覺得有些可愛。
易老太太看見祁醒,哼了一聲,中氣十足“你這孫子還知道回來。”
祁醒完全不怵她,“我天天從霄粵灣飛一趟崇京給您磕頭洗腳行
不行啊折騰死我得了。”
易老太太合上書,“你要是有那個孝心我死都瞑目了一畢業跟淹了水的耗子一樣撒腿就跑,不知道的以為我老太太這些年多虐待你呢。”
這祖孫倆一罵一懟的和說相聲一樣,葉伏秋聽懵得了,小呆鵝似的不敢吱聲。
祁醒這不說人話的嘴,果然是大有來頭。
這時候,易老太太看見了葉伏秋,摘了眼鏡“喲,今兒還帶著個小尾巴兒來了。”
“這是誰啊。”
“小尾巴”葉伏秋被點名,立刻站直,兩碼事問好“姥姥,姥姥好。”
祁醒走向姥姥,“我媽花錢請進家的祖宗。”
他把袋子遞給她,“您要的點心,還有圖書館的卷宗。”
“這么點小事兒讓我給你跑,我今天下午剛下飛機,就沒歇著過。”說著,他瞟了一眼葉伏秋,意味深長。
害他奔波的“罪魁禍首”一聽,臉頰紅了些,低頭難為情。
“誰讓你偏偏選那破老美的學校,活該。”易老太太沒看點心,率先翻開借來的卷宗,點頭“對,就是這卷。”
“就是要讓你做這些誰都能做的事,讓你這孫子的心給我踏實點兒。”
易老太太數落完祁醒舒爽了,看向葉伏秋“孩子,在祁家住著都還好”
葉伏秋看著她,從這位姥姥五官上看見了和梅阿姨很多相似的地方,親切感慢慢渡上來,她點頭“都好,梅阿姨對我特別好。”
“那就行。”易老太太雙手交疊,羊脂玉鐲子環著她手腕,細膩奪目。
她說“祁家人屬于三代暴富,沒什么底蘊,骨子里多少還是粗魯,要是誰對你不好直接跟梅若說。”
易老太太瞟了眼大喇喇坐在一邊的祁醒,嫌棄得很“她絕對給你撐腰。”
翹著二郎腿窩在單人座里的祁醒仰起下頜,輕笑時喉結下壓,毫不在意老太太明晃晃的數落。
易老太太看她乖巧,點頭,叫保姆過來“帶著姑娘隨處逛逛,西院的花兒開得好,叫她看看去。”
保姆婆婆點頭,給葉伏秋開了條路。
葉伏秋禮貌對姥姥含胸點頭,想著估計是這倆人有事要私聊,轉身就跟保姆出去了。
和保姆婆婆閑聊中她得知,祁醒的外婆以前崇京大學的法學教授,是教刑法的。
怪不得她身上有那種不容置喙的正氣的嚴肅,原來是退休老師。
在過去那個年代,站在全國最強盛的大學講堂教刑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