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不出他到底是好是壞。
因為他同樣那么多次地救她于水火,給她不可替代的安全感。
他可怕又可憐,真實又游離。
她不知道該如何形容祁醒。
不知道該怎么形容,她心目中的祁醒。
“爸爸,其實還有一個人。”葉伏秋垂眸間流露出小女生的怯意和糾結,復雜地含糊說“他”
“對我挺特別的。”
按照陳容醫生推斷,如果癔癥繼續惡化下去,將不僅僅出現在夜間,未來生活的每一秒鐘,病癥都有可能隨時拖他下水,如果當著人發生了自殘行為,那將釀成難以收拾的麻煩場面。
不過,祁醒的癔癥并非毫無征兆。
那是墜入高度昏迷的前一秒,祁醒有電光火石間的直覺,但下一秒癔癥就像漆黑粘稠的毒液一般撲上來,將他的清醒全幅吞沒,直到被滾燙的血燒成灰燼。
他沒有反抗的時間。
高燒褪去那夜,他睜眼瞥見了凈白的月光,刺眼又純粹。
今夜,輕柔的窗簾搖曳之際,同樣的月光再次漫游進來,一團如山間誕生的清霧包裹住他,將祁醒牽引進炙熱的夢境之中。
他伸手如獵鷹俯沖般攫住癔癥的喉嚨,翻身而上,握住利刃刺下去,再睜眼,身下的黑霧露出了一雙無辜含淚的眼睛。
他的掌心,正握著葉伏秋纖細的脖頸。
祁醒眉心猛跳,看著她簌簌落淚,柔軟的雙手順著自己的手臂摸上來,她指腹所略過的每一寸田地,處處燎火。
她那張嘴很小,唇瓣飽滿,自然血色似櫻桃。
葉伏秋微微張嘴,輕輕叫他“祁醒。”
她摩挲著他手臂上的青筋,青澀的神色與口中不知羞臊的話格格不合,“祁醒再用力一點”
“可以再用力一點嗎”
祁醒捏住她的臉,直到指縫溢出她乳白的臉蛋,瞇眼問“你誰。”
下一刻,他握住她的腰,一個用力,兩人位置對調,祁醒讓女孩翻身上來。
葉伏秋哭過的眼梢緋紅誘人,她趴在他胸口,不知輕重的手到處亂動。
祁醒呼吸漸沉,握住她亂造作的手,審視道“說話。”
葉伏秋滿臉不解,再往上湊了湊,直到柔軟的身體與他完全貼合。
她另一手撫上他的臉,透徹的雙眼倒映他的模樣,懵懂又悶著欲的表情幾乎快讓他瘋掉。
祁醒難忍,伸手觸碰她柔軟的雙唇,撫摸著,蹂躪著,欣賞她困擾的目光。
月光下,她裙下的腿泛著羊脂玉般膩白的光澤。
葉伏秋撫摸著他的臉,嗓音輕輕“祁醒。”
“你不知道,我是誰嗎”
一陣發涼的風吹過窗簾,略過一座剛噴發過的休眠火山。
祁醒猛地睜眼,雙眸渾澀漆黑,猛地透了口氣。
太陽穴還在神經性興奮般猛撞
,他從床上坐起來,掀起衣服,檢查有沒有傷口。
確認無虞后,他將目光垂下,緩緩移向唯一異于常態的地方。
祁醒抬手的瞬間流露幾分挫敗,無奈拭去額頭的汗,試圖迅速平復不正常的呼吸。
他靜止地盯著某處,越平靜,眼前就越浮現葉伏秋的模樣,原本趨向平穩的呼吸,又一步步深沉下去。
夢境里的那把火,燒出了結界,在他身體里到處喧囂。
有什么地方在發癢,讓他恨不得立刻扯碎發泄。
與癔癥對抗多年,他能確定,剛剛那瞬間的感覺確實是癔癥的前兆。
但是。
他卻夢見了她。
因為葉伏秋,他逃過了今夜既定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