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醒很自覺地早早讓開了地方,和梅若隔著一個位置,在葉伏秋身邊。
坐下之后,葉伏秋第一時間往身邊瞥去,對上祁醒的目光。
這是時隔多天,經過濱陽那么多事之后兩人第一次見。
他的目光一如既往坦蕩又多情,燙得葉伏秋眨眼躲開。
有些不敢看。
祁醒偏頭喝酒,悄然翹起眼尾。
“怎么才回去一周,這小臉兒就瘦了。”梅若從廚師手里端來參湯給葉伏秋,“你家里大人忙,可能顧不上你,你準是又熬夜學習不正經吃飯了,來嘗嘗這個。”
“好喝明天還繼續煲。”
葉伏秋點頭,鼓著臉一邊笑一邊大口喝湯。
易慎看著這幕,微微彎動嘴唇,“我倆倒顯得沒必要了。”
“我可沒那么說啊。”梅若眼尾的紋都笑出了小勾子,跟小兒子打趣“這多好,我跟養著個閨女似的,不對,這就是我的小閨女兒。”
她摸著葉伏秋的頭發,看向易慎“你倆認識了嗎你們年輕人多聊。”
“認識了。”易慎說。
葉伏秋嘴里還含著一小塊鮑魚肉,點頭,用動作回答。
“算他們倆有心,國慶節前就回來了。”梅若張羅一家子
人趕緊動筷,跟葉伏秋說“阿慎會在霄粵灣陪我一陣子,住在三樓,要是太打擾你直接說他就行。”
她說完,補了一句“不過你倆性格像,都比較喜靜,應該能處得不錯。”
易慎話少,默默吃飯聽母親聊天,時不時給一句附和,他細嚼慢咽,抬眼瞥見那小姑娘和祁醒。
葉伏秋偏頭專注聽著梅若說話,一張嘴完全沒有休息的時候,不是吃這個就是被喂那個。
坐在她身邊的祁醒對美食的欲望倒是淡淡的,吃一口喝一會兒酒,只不過那余光,就沒從葉伏秋的身上下來過。
不是在她的笑臉上,就是在她可能隨時需要紙巾的手上。
易慎從沒見過祁醒這樣過。
他絕對是那種囂張又高傲的人,從來只有別人注視他的份。
什么時候視線這么離不開別人了。
看著這一幕,易慎不禁回想起半個小時,和祁醒在樓上的談話。
祁醒簡單最這陣子發生的事進行簡練的陳述,聽完,易慎詫異“她能在癔癥的時候叫醒你”
“不確定。”祁醒說,“現在只是推斷。”
“那就再試一次。”易慎倒是直接。
“哪那么容易。”祁醒輕哼。
“你讓我怎么上趕著進入癔癥狀態”
易慎緩緩往皮椅后面那一面墻看去,再看他,暗示“你又不是不知道怎么能刺激神經增加癔癥發作的幾率。”
祁醒輕笑“你倒是會變著法折磨我。”
兩兄弟各自沉默。
“問題是。”祁醒說到事情的另一端,“怎么說服她。”
“你竟然在這些事情上猶豫了這么久。”易慎更不懂了“很難么給她補償不就可以了,不過是配合你試一次。”
“如果是真的,以后怎么讓她待在你身邊,再另做協商。”
“現在重要的是確定她的作用。”
祁醒把鉛筆放在那本書旁邊,把一切歸位,洶涌的壓迫氣場在抬眼一瞬間釋放,“你要幫我。”
他很少用這樣幾乎是命令的口氣對易慎說話。
易慎對上他深沉嚇人的眼眸,對他如今一切的反應都很好奇“什么”
祁醒垂眸,盯著眼前這本帶著桂花香氣的福爾摩斯探案集,明確告訴他“你必須在場。”
“如果她攔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