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卻好像變了個人,以前老實憨厚的爸爸,竟變得找各種借口夜不歸宿,每天和不知哪里結識的朋友喝酒到夜里才回來。
媽媽只要多問一句,他就會怒斥回來。
他回來短短一個月,幾乎隔三差五就要和媽媽吵架。
這次臥室的門緊緊關著,她卻也還是可以清晰地聽到他們的聲音。
她轉身,捂住睡著了的妹妹的耳朵,慌得想哭。
吵架的次數越來越多,媽媽的狀態也不如平時了。
后來不知道她從哪里得到的消息,竟有人說爸爸有外遇,葉伏秋聽到了,堅決不信,但又好似天都塌了。
媽媽像瘋了一樣發泄情緒,又不知該去哪里找他,最后打了爸爸哥們的電話才知道,他真的在歌廳。
她不能接受腦子里想象的各種不堪,沖去找爸爸,結果正好看見爸爸和一群叔叔,還有穿著清涼的陌生
女人出來。
那個曾經抱著她坐在田野間暢想未來的爸爸,變得那么陌生。
她不接受任何解釋扭頭就跑,生怕身后的爸爸追上她。
然而,一塊無意間墜落的廣告牌,打斷了一切。
“秋”
身后猛地被一股推力撲向地面,一陣震耳欲聾的噪音過后,她呆呆地回頭。
就有了那個染著血的秋天。
葉伏秋難以再感受那時的痛苦,掙扎著從夢里脫身。
她緩緩睜開眼,偏頭,飄窗外已然泛起清晨白光。
被子隨她的動作鼓起,葉伏秋把厚重的被子剝去一層,翻了個身,把臉埋入枕頭里,深深嘆息一口。
如果一起真能只是一場夢就好了。
如果一切都只是一場噩夢,只要她醒來,無需任何代價就可以終結。
葉伏秋伸手,在發涼的鼻尖揉了揉。
都怪她,沒錯。
那天爭執時妹妹說的,確實沒錯。
如果不是她沖動,不是她怎么都不肯回頭等他,就不會有如今家里破敗的一切。
她應該負責,也該攬下扛起原生家庭的責任。
即使,她也和所有十八歲少女們一樣,有著鴻鵠般高飛的自由志向。
煩擾的夢境沒能消散昨天的疲憊,葉伏秋又在床上賴了一個多小時才起來。
今天是周末,她也順理成章地任由自己頹廢一小會兒。
葉伏秋下樓,正好遇到剛接完電話要上樓的保姆婆婆,“早上好,您這是要干嘛呀。”
保姆看見她,像是看見救星了“唷,秋秋啊,你待會忙不忙”
“怎么了”她問。
保姆婆婆說“剛剛接到了阿醒的電話,他今天在公司,有份文件忘記拿了,他身邊的人都走不開,又急用,讓我去送一趟。”
說完,她犯難,“可是,今天家里廚師不在,我得準備午飯啊,一會兒祁董和太太結束活動以后要回來吃。”
“我一去一回,有點來不及。”
葉伏秋一聽立刻懂了,恰好,因為昨晚的噩夢,她莫名想見祁醒,借他身上的那股安全感驅散一下身心的不安。
“是什么東西我替您走一趟吧。”
四十分鐘后,葉伏秋被司機送到了祁家財團“啟盛”的總部大樓。
葉伏秋抱著一沓牛皮紙下了車,仰頭,被眼前這坐落于市中心經濟商業區的摩天大樓震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