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伏秋看著他,莞爾,只是禮貌答應“謝謝您。”
但她略顯落寞的神情已然表達了,她不會再接受祁家任何幫助的決心。
她仰頭,望著藍色一點點被吞沒的天空,以及這四起的狂風。
臺風要來了。
之后這兩天,葉伏秋都在忙于搬離祁家。
梅若的資助按照合同會持續到今年九月份,所以即使雙方達成協議,她不在住在祁家,梅若也給她找了新的住處,是離學校很近的一個小區,給她租了一個單身公寓,她下樓步行十分鐘就能學校。
聽說祁醒一直在醫院療養,正好她趕快趁著他不在的這兩天搬走,不要再碰面。
社交平臺上的熱搜第一被即將登陸的臺風“塔羅”thao占據,這次超級臺風涉及的省市多達幾十個,手機平臺上,電視里,都在傳播著對臺風預警的消息。
這次臺風威力幾年一遇,各地全都高度警戒,預測會受影響較大的城市都已經停課停工,所有人都在家里等著它到來,再等著它離開。
葉伏秋特地查了一下,塔羅是古希臘神話中代表春天,植物萌芽的女神。
這樣被戒嚴的可怕臺風,竟有這么溫柔的名字。
傍晚,臺風登陸之后,霄粵灣迎來了傾斜倒灌般的巨大暴雨。
雨點像刀子一樣在風中往玻璃床上攻擊,光是聽著這樣的呼嘯和悶響,都讓她心里惶惶不安。
作為北方內陸人,葉伏秋還是第一次經歷臺風天氣。
她轉身,繼續收拾行李箱。
在這里住了八個月,曾經多少次收拾行李,都沒能真正走成,沒想到當她真的為離開打開箱子收拾行李的時候,看著這件屬于自己的屋子一點點變得空蕩的時候。
竟會這么不舍。
自己的東西一樣樣離開這間臥室,葉伏秋才有一種大夢初醒的感覺。
一切都是一場美麗的幻夢。
葉伏秋收拾完所有行李,發現自己這兒還有兩本沒看完的福爾摩斯。
她翻開,撫摸著自己曾經翻閱過的痕跡,她所看過的文字,也曾都是他矚目過的。
隨處都是和他的回憶,她想不去想都好難。
鼻頭開始泛酸,在淚腺發作的前一秒,葉伏秋狼狽地合上書,仰頭克制。
晚上十點,別墅的燈光一點點暗淡下去,她出了臥室,往書房走去,把這兩本書歸還原位。
進了書房,葉伏秋用留戀的目光最后環視了一遍這個地方,掃過她隨便取用的書架,他專注工作的辦公桌,和祁醒無盡纏綿的沙發。
葉伏秋忍下所有苦澀,扭頭把書塞進書架,就在她用手指撫摸那些曾經看過的書的時候。
背后書房的門突然被人推開。
葉伏秋后脊一僵,倏地回頭,幾乎是同時,落地窗外爆發一道雷鳴
震耳欲聾的啪嚓聲幾乎震疼了她的耳膜,接連的電閃瞬間照亮了祁醒那張陰郁的臉。
他渾暗的目光伴著閃電撞進她眼底。
不知是因為他明顯不悅的眼神,還是因為電閃雷鳴太應景,還是因為不禁想到他那天對自己撕咬的畫面,葉伏秋后背發涼,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
正因為她后退的這一細微動作,祁醒眉宇一抖,眼神閃過瞬間的受傷。
她在怕他。
在下一道電閃劈下來的時候,他掀眸,像一只被逼急正待撲食的野獸。
祁醒抬腿,一步步靠近她。
葉伏秋抓緊裙擺,說話磕巴“你,你什么時候回來的,身體沒事了”
祁醒不說話,只是一味地走向她。
他的沉默更讓她拿不準對方態度了,“我,我來把書還回去,你早點休息”
“什么意思。”祁醒突然開口。
她愣住。
什么
祁醒走到她面前,眉頭折得很深,“我在醫院躺了三天,你一次都沒來過,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