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隊長被打了,哎呦痛呼一聲,抹了把臉,卻罕見地沒有生氣。
她喃喃自語道,“操,要變天了,現在的小崽子都是吃什么長大的,怪物一樣。”
作為特遣隊的隊長,她或許比不過江云照,但是觀看戰斗的眼力從來不差。
臺下這些沉默的士兵可能還不明白剛剛到底發生了什么,只是開始出于本能,才開始警戒。
張隊長卻知道剛剛驚心動魄的20秒間,到底發生了什么。
一開始,大家只能看到桑陵站在臺上,沒有動作。
趙潔率先攻過去。
桑陵在拳頭離她30厘米的時候,依然沒有反應,仿佛被嚇呆了一樣。
可下一秒,快得讓人心驚、只看得見殘影的拳頭直接落在了張潔的臉上,如同桑陵袖中藏起來的弩箭,致命而迅捷。
而狂人不愧是狂人,趙潔硬生生地抗下了這記重拳,眉骨一陣劇痛,她卻沒有因為疼痛而退縮,反而更激進地攻了上去。
狂人的信條守則是,自己受傷并不重要,更重要的是,要讓對方流血
只要桑陵倒下了,那么剛剛的傷痕,就只會是她趙潔的勛章
她貼近桑陵,想要伸手強行摟抱住對方,隨后就可以用膝蓋頂擊桑陵脆弱的腹部。
摟抱在拳擊中是犯規的、是可恥的,但這里不是拳擊表演賽,這里是aha之間生死搏斗的斗獸臺
她雙眼猩紅,顯然被桑陵激出了真火氣,呲著牙,看起來恨不得咬死她,與剛剛沉默老實人的形象大相徑庭。
桑陵面對這樣一張充滿仇恨、寫著搏命的臉,卻沒什么反應。
她右腳后撤、身體傾斜,躲過想要對方想要摟抱的左手,抬起手,強行抓住對方的小臂,如同鐵鉗一般,無法抵抗地將趙潔拽向前來,以柔克剛,化解了對方的力道。
隨后,小臂肌肉收緊,肩膀下沉,反手一掀
趙潔被掀到空中,隨后重重落地,桑陵此時再無平日的心軟,反而毫不猶豫的在她背上狠狠踩了一腳。
“咚。”
短促地一聲悶響后,原本還想起身再戰的趙潔,再也爬不起來,伏在地上,疼得冷汗大顆
大顆的從額頭上冒出來。
全場鴉雀無聲。
太快了,幾乎沒有人反應得過來。
當桑陵尋找敵人的目光掃過臺下的觀眾,與她對視的人無一例外,都覺得自己仿佛被某種原始森林的巨蟒盯上了,汗毛直束。
甚至有一個沉不住氣的矮個子aha,忍不住在她的目光下,后退了一小步,臉上再也藏不住驚恐。
正是她那后退的一小步,仿佛無聲的警鐘,驚醒了桑陵,她猛地從剛剛的戰斗狀態下脫離出來,神色復雜地看向倒伏在地上的趙潔。
她補刀的那一腳,起碼踢斷了對方一根肋骨。
她沉默著,走到趙潔身邊,伸出手來,嗓音略有些發啞,“我扶你起來。”
趙潔忍著疼痛,借著她的力站起來。
狂人雖然出身地下黑拳場,有很多不好的習慣,但是在尊敬對手的禮節上卻做得很好。
她一邊面部肌肉繃緊地忍痛,一邊向桑陵張開雙臂。
這是拳擊賽的賽后禮儀,對手間要進行一個擁抱,表示自己對對方的尊重,表示剛剛的一切都只是比賽。
“你肋骨都斷了”桑陵不忍心地說,現在擁抱只會讓她更疼。
可趙潔卻堅持,“你不愿意擁抱,就是看不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