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叩,蘇總,這里有份文件,需要您簽署一下。”
總裁辦公室門口,張秘書第三次敲響了門,依然沒有聽到里面的應答,不由得擔心起來。
蘇總發生什么事了
怕蘇青越出現什么意外,她握上門把手,輕微轉動。
咔。
門被反鎖了,她無法進去,不由得疑惑起來。
室內,蘇青越垂著頭在桌前,滿臉疲憊與失神,聽到門鎖作響的聲音,原本想開口說讓對方離開,可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已經沒有說話的力氣。
“走。”
等到終于發出聲音,她卻發現自己已經啞了嗓子,聲音小到自己都快聽不清,更別說在門外的張秘書了。
她眼皮下垂,只覺得自己仿佛一個遲滯、沉重的、被水打濕的稻草人,只覺得一切都在將自己拽著沉沉落下去。
最終她還是艱難的動了動手指,在光腦上發出一條信息。
“走。”
張秘書收到消息之后,雖然滿心疑惑,但面對向來說一不一的蘇總,她卻也只能暫時離開。
總裁到底怎么了
蘇青越在15分鐘之前開始那篇有關于桑陵的報道。
從第一個字開始,她就開始有一種恐慌的預期,她對發生了什么似乎已經有了某種想象,卻仍然頂著恐懼一個字、一個字的下去。
她頭頂已經有一把高懸的達摩克里斯之劍,可她卻拒絕離開,只是心懷恐懼,卻又固執的等待著那把劍落在她頭上的時刻。
她必須面對,她必須要知道,不管這是她驕傲的本性作祟,還是因為這有關于桑陵。
報道說“昨日,首都星第一醫院發生了一起恐怖襲擊案件,殺傷力極強的液體炸彈被偽裝成一十幾杯咖啡送到了加護病房,意圖傷害病人。”
“這些液體炸彈騙過了安保、全院無人發現,本應該在爆炸后波及醫院上下至少三層樓。”
“可當日卻有一名19歲的預備役醫療兵在醫院實習,根據軍事隱私法案規定,本報道將不她的姓名,只用該aha來指代對方。”
“該aha當日本處在休假中,卻因警高度的警覺性在病房巡查時,意識到了咖啡的不對勁,經過檢查發現一十幾杯咖啡均為殺傷力極強的液體炸彈。”
“這名首都星第一軍校的19歲大一軍校生,立即展現了極高的軍事素養,果斷放棄了當日的休假計劃,安排醫護人員轉移走了其她病人,自己卻在上報了炸彈事件后,冒著生命危險,堅持守在液體炸彈旁。”
紙質的灰色報紙發出嘩啦的聲音,原是蘇青越的手在帶著報紙顫抖,她細長的手指極為用力,似乎在怕自己拿不住這薄如蟬翼的紙張,擰的指尖都發青,報紙在她手中大幅度的變形。
沒事的,沒事的。
金絲眼鏡高透明度的鏡片下,即使瞳孔
中已經漫上恐慌,蘇青越卻一遍又一遍的告訴自己,沒事的,這件事已經過去了,那天你也看到了,桑陵還活著。
她還活著,這不就夠了嗎沒事的,不要折磨自己。
可無論怎么告訴自己,她的生理反應卻騙不了人。
報紙在她手中被越捏越皺,她的指縫間有一股癢意,不知道該如何發泄,她不知道該向誰發泄,她似乎只有狠狠的掐向自己才能夠發泄。
“據悉,這些液體炸彈制作極為精妙,使用老式制作方法,避開所有電子起爆器,因此能夠通過醫院保衛科的檢測。”
“但也因此,這些液體炸彈無法進行安全拆彈,且受到一點輕微的外力都有爆炸的可能。”
“這位年輕的aha非常了解此時仍然守在炸彈邊的危險性,卻依然毅然決然的留下了,并且決定為了守護廣大民眾的生命財產安全,孤身犯險,將液體炸彈帶到城外引爆。”
“她將放在飛行器的副駕駛,開著飛行器向城外駛去,在這個過程中一點輕微的顛簸都可能使液體炸彈提前爆炸,甚至于即使沒有顛簸也已經到了隨時可能爆炸的時間。”
“一旦爆炸,這位aha就會和整臺飛行器一起葬身于高空中,甚至不會留下完整的尸骨。”
“而據本報記者得知,當日她還有一名約會對象在等著她。”
蘇青越驟然用自己的左手輕輕捂住自己的胃部,一股隱痛從那里爆發出來,接著她又不得不捂住自己的胸口,那股疼痛蔓延纏繞著心臟,仿佛一株帶著刺的藤蔓,深深的扎進她心臟的血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