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順手將自己剛剛得到的少尉勛章拿出來,當成玩具,在掌心擺弄著,銀色的星星在陽光下反著光。
紅發aha望著她的側臉,又一次抿了抿嘴。
江云照的五官張揚鋒利,向來都是一副斬釘截鐵、天不怕地不怕的神情,少有如此猶豫的時刻。
她家世代當兵,家風家訓全都與如何當好一個軍人有關,在軍隊里是最值得軍部信任的那一小批人。
她從小當少年兵,16歲時第1次來易感期的時候,她正在出任務,荒郊野嶺,只有她一個人和幾只蟲族。
面對驟然爆發的易感期,她沒有抑制劑、沒有可以作為安慰的戀愛對象、甚至聯系不上家人。
越強大的aha易感期的副作用越強,她精神狀態幾乎崩潰,攻擊力強到清空了那一片的落單蟲族。
最終,她還是屈服于嚴重的筑巢情節,還是選了一個隱蔽的山洞作為巢穴所在的位置,將一只又一只的蟲族尸體生生拖到巢穴里作為戰利品和備用食物。
做完這些后,自己覺得已經準備好了食物和巢穴的aha發現自己仍然沒有伴侶,她茫然又無措地坐在蟲族尸體堆成的小山上,望著透露出一點白光的山洞洞口,委屈得像個不明白為什么的孩子。
后來搜救隊找到她的時候,她已經瘦得形
銷骨立,眼睛是空洞的大,精神狀態十分令人擔憂,那個時候幾乎所有人都下斷定,她廢了。
可是從醫院出來后,她仍然重新穿上了軍裝,實力較之前有增無減,心理測試顯示她為軍隊服務、為保護人類戰死的決心依然那么堅定。
這件事情之后,沒有任何人會懷疑江云照對軍隊的忠誠,沒有人會懷疑她心智的強大和堅定,所以這次邪教才會落在她頭上,因為相信她絕不會動搖。
江云照在過去的半個月里也確實表現的很好,她將那些叫囂著試圖向她傳授真理的人視為說著外星語言的瘋子,不為所動。
她甚至每天都做一遍心理測試,只為了確認自己的信念還沒有動搖,每天的結果都是非常喜人的,報給指揮部后,那些人都感到無比地安心。
可此刻,在自己熟悉的辦公室里,江云照垂下眼睛,心口涌動著一些實在太想說的話。
她握了握拳頭,無聲揚起一個自嘲的笑容,狀似無意地抽開自己辦公桌的一個隱蔽抽屜,伸手握住了抽屜里那把閃著鋒利的光的匕首。
匕首鋒利,即使是輕握,劃開了她的掌心,滲出了鮮紅的血液。
刀鋒刺痛了江云照,她一個激靈,意志和理智重新被灌滿,柔軟被剔除,將所有的猶豫和想說的話都塞進心口。
她還是那個意志堅定、絕對忠誠的江少校。
可桑陵此時卻仿佛看夠了窗外的風景,突然轉過頭來,“你在擔心我被她說服嗎”
“其實我覺得她說的有點道理。”
穿著白色軍裝的紅發aha呼吸一滯,幾乎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么。
“我并非被她說服,而是我早有此想法。”
桑陵笑了笑,面對明顯緊張和戒備起來的江云照,說“不用擔心我,剛剛她說的每一點我都曾經思考過,然而在那之后,我仍然選擇了參加軍隊。”
“該有的懷疑我已經有過了,這個世界的畸形我早已了解,現在的我參軍完全是出于我個人考慮清楚的結果。”
“倒是你。”
桑陵眼睛下垂,江云照逆著光看她,感覺有些目眩神迷,她眼睛里是什么,那個表情是擔憂嗎
她難道不知道自己有多強嗎,要用那種惡心的軟弱的神情看著自己
江云照的強和心智堅定是公認的,這個世界上所有見到她的人都知道沒有任何必要為江云照擔憂。
可桑陵偏偏就是這樣,近乎軟弱的,用一種擔心的眼神望向她。
“我知道你很早就開始當兵了,我知道你家世代都是軍人,可能你剛出生、剛學會說話,就已經決定好了自己這一生的職業規劃。”
“但也許正是如此,你沒來得及思考過自己到底為什么要當兵。”
桑陵歪了歪頭,向來不算成熟、甚至有些幼稚的黑發aha此刻卻展示出與以往不同的包容,“多想想吧,沒關系的,思考不會有害處。”
包容自己的懷疑和不堅定,多想一想吧。
在這個時候,江云照卻沒再去想那些復雜的道德難題,而是膚淺的想,哦,原來桑陵真的比自己大幾個月的,也勉強能有一個姐姐的樣子。
姐姐啊,這種類型好像很受歡迎。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