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青越坐在自己家的陽臺上,頭發披散在肩后,背靠著墻,用食指輕輕敲擊著。
“睡不著。”她說。
“為什么,”桑陵笑了一下,想到蘇青越的過去,開了個玩笑,“怎么,你想到現在是七夕節,天底下的有情人這么多,你喜歡的人卻是個紙片ai,所以恨得睡不著嗎”
蘇青越揚起下巴,腦袋輕輕磕在墻上,她有些含糊不清地說“啊,算是吧。”
今天在地下,江云照小隊是分開來搜尋的,在蘇青越的強烈要求下,江云照不得不在肩膀上帶上一個攝像頭,給蘇青越全程直播。
而桑陵就是江云照發現的,那個時候黑發aha靜靜地躺在冰涼的地上,身上臉上到處都是血,呼吸輕淺得近乎沒有。
江云照和蘇青越的心跳都漏了一拍。
江云照迅速向前去檢查了桑陵,發現幸好生命體征還算平穩,狀態也很穩定,不像易感期那副樣子。
江云照用無線電通知了別的人下來之后,出于習慣又在附近搜尋了一遍,根據地面上灰塵的分布,她發現了一間小小的儲藏室。
蘇青越隔著攝像頭,看著江云照推門而入,發現倉儲室的地上到處都是暗紅色的血跡,有被聚成一團當
成武器的鐵棍、棒球棍、碎玻璃等等,她剛想說桑陵是不是來過這里,就聽見江云照低聲說
“這里有oga的味道。”
什么
隔著攝像頭,蘇青越什么都聞不到,甚至以為自己聽錯了。
江云照重復了一遍,“這里有桑陵的味道和另外一個oga的味道。”
甚至江云照知道那個味道是誰的,鳶尾花的香氣,她在桑陵佩戴的歐泊項鏈上聞到過。
“她標記她了,所以狀態才會穩定下來。”
江云照刻板地陳述事實,語氣沒有任何起伏與變化。
而蘇青越卻已經有些聽不下去。
桑陵標記了一個oga。
江云照重新回到桑陵身邊,等著其她救援人員的到來。
可蘇青越和她卻默契地將那個狹小的倉儲間的事情封在心里,對別人只字不提。
現在隔著一堵薄薄的墻,蘇青越驟然發現自己還是沒有詢問的勇氣,只能保持沉默。
她不知是開玩笑、還是故意的,也是對桑陵說“你不也是單身嗎,五十步笑百步。”
桑陵冷哼一聲,語調有些活躍起來,“你對有多少人喜歡我這個概念一無所知。”
“嗯。”蘇青越聽著她有些臭屁的發言,輕輕笑了一聲,“對,有可多人喜歡你了。”
她像個真正插科打諢的朋友“但你在這個晚上不也還是可憐的單身狗嗎有這么多人喜歡你有什么用,你抓不住機會啊。”
“嘿”桑陵正要再說些什么,就聽見有人敲了敲自家陽臺的玻璃推拉門。
江云照舉著兩瓶啤酒,遞給她一瓶。
“借酒消消你單身的愁吧。”
紅發aha也順勢拖過一把椅子,在桑陵旁邊坐下。
“沒記錯的話,我好像還是傷員吧。”桑陵望著手里的啤酒“你給傷員喝酒啊”
“作為一個aha,如果這點度數的酒精都不能代謝的話,你就廢了。”
懂,你們aha都很彪悍。
“下回訓練場上,你就知道我廢沒廢了。”桑陵爭強好勝。
原本今天晚上看著熱鬧的城市、而她自己孤身一人的輕微憂郁都因為朋友的存在而消散了,她開始和江云照斗嘴起來。
蘇青越聽著她們兩個人的聊天,桑陵語氣輕快,于是自己漸漸沉默。
直到桑陵又說“蘇青越,你喝不喝酒啊”
喝酒,但不喝啤酒,更不可能喝樓下超市賣的7塊錢一瓶的流水線啤酒。
然而蘇青越曲起腿,一只手搭在自己的膝蓋上,說“喝。”
于是桑陵就站起來,噠噠噠地跑去廚房,要去冰箱里拿啤酒。
江云照望著她的背影,自己先喝了一口,隔著墻,對蘇青越說“就她這副樣子,才最令人討厭對吧。”
蘇青越苦笑一聲,“對啊,真討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