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是這天,蔣德鐘忙活了一上午,中午在家里就著兩個小菜喝小酒,鋪上的掌柜匆忙跑回來。
“當家的,出事了。”掌柜氣都沒喘勻。
蔣德鐘一臉氣定神閑“要泰山崩于前不變色,是缸里的酒渾了還是曲子霉了”
掌柜道“不是,是北邊來的商賈說,頭幾天黃河決口,南北的漕運又斷了,江淮的糧調不下來,城里的米價一天漲了兩成。”
“什么”
蔣德鐘咻地站起來。
還沒等他發布進一步的指令,兒子蔣山權也從外面回來,老遠便喊道“父親。”
“為父知道了,黃淮決堤,北邊的糧調不下來,糧價漲了是吧哎呀,都被秉寬給言中,也不知他從哪得知的消息快,把他叫來,為父要問問他。”
突然之間,好像張周變成重要人物了。
“父親,就算北邊發水,糧調不過來,但江南本就乃魚米之鄉,糧價能漲到哪去要不咱趁機把積壓的陳米,給賣了”
“嘿,這倒是個好主意不對不對,你讓為父先想想。”
蔣德鐘聽了兒子的話,琢磨一下是個道理,南京的糧食主要是源自于江南的自產自銷,跟北邊發水好似也沒多大關系,不如趁著外面消息混亂,把積壓的陳米賣了,能賺錢
到底是哪不對呢
“是秉寬,秉寬這幾天來過沒”蔣德鐘突然眼里有這個女婿了。
蔣山權道“他把糧都存在大倉里,還沒跟他要倉儲錢呢,先前見他跟他提過一次,被他打個哈哈揭過,最近他連面都沒露,以他那閑散的秉性,根本不是做生意的料。”
蔣德鐘沒好氣道“能不能對你妹夫有點信心他好歹也提前算準了糧價會漲不是”
又正說著,外面倉房那邊的帳房來了。
帳房道“老爺,大少爺,江上來了幾條糧船,都是運糧的,還說是今年的新糧,說是可以平價賣給咱,問咱要不要”
蔣山權道“爹,你看,這才半天時間,糧價又被打回原形。你指望聽你乘龍快婿的話來賺錢,我看這輩子是沒戲了。”
“嘿。”
蔣德鐘正要對張周提信心,想從一些刁鉆的角度讓自己可以覺得張周還行,逐漸認可這個女婿現在他自己都沒信心。
“老爺,那幾船米,咱要不要”
“要個屁,咱家大倉里的米還沒賣出去呢,我看你們也是吃飽了撐的,以后米價沒漲夠一倍,就別來見我再讓灶上給拿兩個菜來”
下午。
張周在家里寫東西,蔣蘋渝帶著兒子往街口去了一趟,回來時帶了半袋米。
“家里不是還有米嗎”張周放下筆,起身幫蔣蘋渝接過米袋,提在手,“再說了,你爹的貨倉里,可還有咱幾百石米呢。”
蔣蘋渝心情很矛盾,想笑,卻又好像笑不出來,道“夫君,我這出去一趟,聽外面都在傳,說是北邊發水了,現在街里街坊都在趕著往家里屯米呢,我這是搶得快一點,才搶到一點平價的,后面進鋪子的,加三成價,柜上都說賣完了。”
“哦。水終于發了挺好,挺好。”張周感慨學歷史果然還是有用的。
蔣蘋渝問道“那要不要去通知父親”
張周撇撇嘴道“你家是做釀酒生意的,平時就是跟米商打交道,糧價上漲他能不知道咱繼續過咱的日子,等糧價上漲個兩倍,我再上門去,把倉里的米全賣了。”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