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仁慈。
張周抵達京城,是在十月二十四。
這天正好是韓卿的生日,趕著進城之后,張周先把妻兒安頓在驛館內,商議好晚上張周回來給韓卿慶祝生日,然后他才跟孫上器出來,本是說好要一起去國子監報到。
“張解元,您先不急著去北雍,卑職要帶您去個地方,有人要見您。”
“誰要見我”
“暫且不能說,是要引您入宮的貴人。”
孫上器作為錦衣衛百戶,最近兩天陪張周到京,一路上照顧不可謂不周到,但這個人其實口風挺嚴實的,具體到京后的安排,也沒對張周詳細說明。
現在張周知道了,原來自己進京城之后,馬上就有入宮的資格。
心說早知道的話,應該先跟老婆孩子吹吹牛逼了,這悄無聲息去面圣,如同錦衣夜行,不夠風光。
張周差點就想問,現在去雇一堆人回來,敲鑼打鼓開路宣揚,還來得及嗎
孫上器帶他去見的人,正是司禮監掌印太監戴義。
一個六十多歲看起來很憨厚的老太監,或許是成年后才凈身的緣故,有喉結,身上帶著年老文人的風骨。
以張周所知,這是個精通琴藝和書法的老太監。
別的就沒法從歷史長河知曉太多。
“張解元,久仰了。”戴義是在宮外的私宅見張周,作為宮里老太監,到弘治初年基本都有自己的私宅可供休沐時居住。
張周趕緊拱手道“見過戴公公。”
“免禮免禮,最近陛下可時常將你掛在嘴邊啊。走吧,車駕都已經備好,入宮路上,咱慢慢說。”
戴義跟張周同乘一輛馬車往皇宮而去。
張周覺得很別扭,跟一個老太監同車,并不會覺得有多光榮。
“張解元,你尚且還不是進士,未有做官,入宮后若是有規矩和禮數不懂的,只要保持謙卑克己便可,盡量少言寡語,一切都看咱家的眼色行事。”
戴義算是比較負責的。
跟張周說了一些宮廷禮數,比如說入宮后要趨步,乾清宮外要恭敬等候,目不斜視
這些不說,張周大概也能明白。
馬車進到東安門,一路到東華門,在東華門前下車,戴義親自引路帶張周往里面走,沿途仍在講述。
“見了陛下,一定要謹言慎行。就算因為你救治公主有功,也不可居功自傲。”
“明白。”
“再就是陛下問你什么,你回答什么,不問切不可亂說”
“好的。”
“陛下若對你有賞賜,你謝恩時跪地便可,無須推辭。”
“歐可”
“什么”
“在下是說沒問題。”
跟這種謹小慎微的老太監說話,張周感覺自己都快魔障了
聽你的估計我連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吧
就單純我拿方士來糊弄君王,這一條就足夠死罪了,更何況宮里還有個李廣對我虎視眈眈。
李廣自詡為大明天師,會容許有第二個有大神通的方士存在
他不死,我就要死。
乾清宮內。
張周終于見到了朱祐樘,相比于平民百姓面圣時的激動,張周內心到臉色則一點波瀾都沒有,他就好像是到歷史博物館參觀,想改變歷史從博物館拿走一些東西,結果碰上了館主。
想要成功把東西拿走,一定先要過館主這一關。
想在歷史長河證明自己的存在,就先把時代之主給哄開心了。
“張秉寬嗯。”朱祐樘打量著眼前的張周,滿意點頭,“江南解元,一表人才,才學文章還有禮儀仁義,都不錯。賜座。”
如對朱鳳的態度一樣,朱祐樘上來就賜座,體現出對張周的重視。
張周道“陛下,臣愧不敢當。臣在入宮之后,看過周圍的建筑之后,突然感覺有一股不詳之氣在臣內心籠罩。卻又不知當講不當講”
“嗯”朱祐樘聞言皺眉。
一旁的戴義見到這一幕,一臉驚恐。
半路上說那么多,這小子一路都在說“知道”、“明白了”之類的話,還以為是個乖巧聽話的后生仔。
結果面圣后上來就不按套路出牌,感情你一句都沒聽進去呢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