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已派人進去查看過,石料和木料,都是上乘的。”
蕭敬先行負責帶錦衣衛進去查探。
就在他匯報時,朱祐樘也走到一輛馬車前,親自勘驗過上面的木料。
朱厚照笑道“這個就好多了,看上去沒那么破。不過那人說得對,刷上木漆,也沒啥區別啊。”
朱祐樘瞪兒子一眼,如同在斥責兒子。
你小子故意跟朕抬杠呢
“言官奏事也不查證一番,在涉及到皇家之事上居然也是這般風聞言事,看來朕真應該整肅一下言官奏事之風了。”
朱祐樘面色著惱。
不過他隨即好像是想到什么心情愉悅的事,面帶寬慰之色道“秉寬此競標之方略,為朝廷節省了不少開支,李廣府上抄沒所得金銀,修幾個清寧宮都夠了。看來內府也能寬裕些了。”
戴義提醒道“但陛下朝中大臣一直在說,要將李廣的臟銀轉交戶部”
“哼”
朱祐樘鼻子發出不屑的一聲。
大概的意思是,李廣的臟銀是朕派人去查出來的,就屬于大明皇家內府私有,你們這些大臣還敢打朕荷包的主意
想得美
蕭敬負責安保,他神色緊張,過來請示道“陛下,如今已查證完,是否移駕回宮”
“不急。”朱祐樘道,“秉寬不是要跟順天府的士子比文采嗎朕既都已出宮,回去也不急于一時。你們先送太子回去吧”
“別啊父皇,兒臣出來以后可什么都聽您的,怎么現在就趕兒臣走呢兒臣也想去看看張卿家他是否真的有才華,如果他是沽名釣譽之輩,有何資格來教兒臣呢”
朱厚照好不容易出宮一趟,現在聽說還有熱鬧瞧,當然不肯走。
“嗯。”朱祐樘點頭,“那你就跟朕去見識一下。對了,去把翰林學士程敏政給朕叫來,朕想讓他一起去參詳一番。”
戴義不解道“陛下,程學士負責制誥,還兼任詹事府詹事的職位,只怕忙于公務”
朱祐樘道“過去一趟也用不了多少時候。擺駕吧”
國子監門外不遠處的躍升茶樓內,此時人頭攢動,很多聽說將會舉行南北兩大解元比試的人,慕名而來,卻因未提前得到邀請,一般人不得入內。
國子祭酒林瀚聽聞此事,對著劉順便喝罵道“荒唐去把人都叫回來凡貢生,一律不得出去湊熱鬧”
劉順道“林老祭酒,只怕現在是勸不回來了,門口人太多,連令郎”
“他也去了”
“是,聽說還是有人特地給叫去的,或許二公子他也想在此番比試上有一番作為,這可是揚名的好機會。”
林瀚并不想讓兒子出風頭。
林瀚板著臉道“治學講求嚴謹,只為追求他人耳中的名聲,跟市井伶人有何分別張秉寬”
言語之間,林瀚對張周的意見老大了。
但現在他作為校長,卻還一次都沒見過自己的部下兼學生,他想教訓張周都沒法把人拎過來。
“林老,張學正還沒入雍呢。”
“下次他來,老夫要給他點顏色瞧瞧”
此時在距離躍升茶樓不過半條街的地方,朱祐樘父子倆登上了文廟內臨街的閣樓。
這種地方,非官家人不能入內。
甚至可說是非皇家人不得入內。
如此朱祐樘便既不用出去湊熱鬧,卻還能隔著文廟的圍墻看到街路上的喧囂光景。
“父皇,這里挺好的。”朱厚照從閣樓欄桿前,扶著欄桿往遠處眺望。
蕭敬趕緊提醒道“太子殿下,小心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