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件事。
一個是西北備戰,一個則就是建昌衛指揮僉事彭泉參劾張延齡反要被下詔獄。
彭泉那邊還只是下旨,人估摸這會才剛上路,從蜀地來京城,就算一路上急著走,一個月也夠嗆。
文臣對于彭泉這樣敢諫直諫的武將還是很中意的,一堆在朝堂上為其說話的,更有大臣直接在朝堂上痛陳張家兄弟這兩年的胡作非為
以前朱祐樘聽了還會生氣。
這次他聽了覺得這都是大臣們壓箱底的保留節目,傳統藝能項目,見怪不怪。
反正沒事就樹個靶子自己打唄
朱祐樘便在想,文人的格局,跟張周的比起來,甚至都顯得有點小家子氣了。
看人家秉寬,明明有機會攻擊張家人,卻都一個字不提。
朱祐樘對于大臣們所談的另外一件事,就是西北備戰,也沒著惱,反而有些“欣慰”。
先前皇帝還因為劉健跟大臣打了招呼,大臣們就噤聲不言此事,而有些著惱。
現在皇帝看明白了,劉健大概只是讓大臣們不要在休沐前的朝議上說這件事,避免事態發酵被外人所知,打亂了皇帝在西北的布局
雖然現在再提,還是會有這方面的顧慮,但好歹是比先前好多了。
“諸位卿家,宣府鎮加強防備,是朕思量后的結果,你們對此有異議,朕不怪責,但有事只在朝堂上說,退朝之后任何人不得再有議論。再有何疑問,一概上奏,朕會親自給上奏的人答復”
朱祐樘故意把偏頭關說成是宣府,其實也是在擾亂視聽。
他也是提醒在場大臣。
你們在這里提,朕不怪你們。
但要是下了朝誰還說,最后導致大明朝備戰的事泄露出去,朕有一個算一個,一定會問罪。
大臣們卻沒當回事。
真要泄露出去,韃靼人不來了,正是我們所求。
到時就算是當皇帝的,就能查出來這責任在誰身上反正這么多人知曉
吏部尚書屠滽走出來道“陛下,據聞是有方士以妄言,提及西北軍情,才令朝廷加強戒備。還請陛下將此人下詔獄查問,看是否別有目的”
朱祐樘一聽眉頭緊皺。
你屠滽剛好了傷疤,這是忘了疼啊。
先前你跟李廣那些眉來眼去的事,朕沒追究你,現在你居然想讓朕查朕所信任的秉寬
你屠滽為了彰顯所謂文臣直諫的風骨,有點過頭了先前還是人家秉寬說情,朕才沒有追究你們這群閹黨
朱祐樘冷冷道“諸位卿家可還記得先前于河南地動之前,朕曾說過,不要提前以所謂的妖言來妄加給人治罪嗎事不能等到發生之后,再做定奪何況一個連地動都能準確推測的人,朕就算偶爾聽了他的建議,又有何不可”
“啊”
在場大臣一片嘩然。
皇帝如此說,等于是間接承認了的確是因為聽信了方士的話,才有西北一系列的軍事動向。
難道大明朝到了要聽道士的話,來進行軍事布局的地步
這不是禍國殃民,還有什么才能稱得上
“陛下”
那群科道的言官一下子激動起來,有六七人馬上要出來跪諫。
朱祐樘厲聲道“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