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周暗忖。
隨便給點東西就讓謝恩我缺你這倆錢啊
但臉上還要裝出很高興的樣子,笑道“這怎么好意思呢既然這是皇后所賞,在下理解此乃皇后抬愛,便卻而不恭了。”
“誰讓你推卻了別人想要還沒有呢。喝酒。”
張鶴齡說著,讓右手邊一名陪酒的女子到張周這邊跪坐下來,纖纖玉手斟酒過來,張周還不敢隨便喝。
這要是酒里給弄點名堂,自己怕是要栽在這里。
不過好像張鶴齡也不在意張周喝不喝酒的,反正他請張周來,就是完成他姐姐交托的差事,沒打算跟張周
“張周,聽說你還挺貪的,你給陛下做事,陛下不給你賞賜你還會主動去討要,給少了還抱怨,是這么回事吧”
張鶴齡見張周把木匣端過去,一副要當場數錢的模樣,不由用不屑的口吻道。
張周笑道“窮怕了。”
此話一出,連旁邊斟酒的姑娘都不由側目看他一眼。
在教坊司這種地方,像張周這么率性的人,還真是少見。
在這里,誰不端著、繃著、裝著
這位又是什么人居然是皇后娘娘給賞賜這是多大的榮幸
張鶴齡對張周這種窮瘋了貪財的性格,似乎很是欣賞,大概也覺得這種人容易拿捏,就好像勝券在握了。
“你們都退下,本侯有事跟他說”張鶴齡說了一句。
陪酒女起身,連同張鶴齡所帶的扈從,還有正在表演的鶯鶯燕燕、樂師等,都出門去。
而這邊孫上器和王明珊還站在屋子里。
張鶴齡冷冷道“沒說你們是嗎”
但孫上器可不敢隨便把張周丟在里面,他是受命于皇帝和東廠的。
張周笑著擺擺手之后,他們也才退著到門口。
“張秉寬,明人不說暗話,本侯的弟弟,是你坑的吧”沒人在場,張鶴齡也開始把話挑明了。
張周道“壽寧侯,話可不能亂說,我幾時坑過建昌伯”
張鶴齡冷笑道“不是你說建昌衛、建昌縣或者是建昌府可能發生地動,會牽連到本侯弟弟身上,陛下才將本侯弟弟給下獄的”
“錯了錯了,順序錯了。是陛下覺得建昌伯做事太隨性,地方賊子總打著他的旗號作惡,陛下怕朝中大臣誤會,才將人暫時請到北鎮撫司,這是一種保護。等風頭過去,就會把人放了的。”
張周當然不能承認這是自己的陰謀。
再說了,他只是據實說話,哪來的陰謀
張鶴齡道“那地動,有還是沒有”
“可能有,也可能沒有吧,陛下言及,等到本月二十二,地動的消息還沒傳來,建昌伯就可以安然回府,建昌衛指揮僉事彭泉不會有果子吃。”
張周言語之間,就好像跟張鶴齡是一條心的。
張鶴齡掐著指頭算了算,登時不悅道“二十二,豈不是說我弟弟還要在詔獄里受四天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