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經搖頭“倒沒聽說他去過,具體因何暫且不知。伯虎,這幾天你哪都別去了,就在住所內等消息,我會盡量出去打聽,有關系要疏通的,你也不用擔心。”
唐寅倒顯得豪氣干云“清者自清,朝廷也不能是非曲直不分吧”
徐經嘆口氣,也沒再跟唐寅解釋太多。
以徐經的身家地位,對于朝堂內的一些事還是知曉的,有些事就是只講立場不講理。
越是身在高位,越容易出現這種情況。
徐經也就不好意思去打擊唐寅的“政治理想主義”,算是在幫唐寅守住心中最后的公義之心。
乾清宮。
燈火通明中,劉健、謝遷、徐瓊三人立在那,皇帝也沒讓人給他們準備椅子,大概就是跟他們簡單談幾句,交待一下事項,就會讓他們走。
沒打算秉燭夜談。
“三位,這是戶科給事中華昶,參劾程敏政參與鬻題,以及牽扯到此案中幾人的奏疏,涉及到風聞言事,你們先傳閱一下。”
皇帝先把華昶的上奏,讓戴義拿下去,給三人看過。
劉健和謝遷都是早就看過關白的,所以都只是簡單掃一眼,只有徐瓊認真看了許久,但燈光昏暗,他還有點老花眼,其實也看不出事的全貌。
朱祐樘道“朕明日早朝時,會提到此事。涉及到程敏政、唐寅和徐經三人的,朕會以東廠和錦衣衛嚴查,只是涉及到秉寬張周的部分,朕認為可以到此為止。”
“陛下”
劉健忍不住,要出來打斷朱祐樘。
同樣被參劾,憑什么另外三人就要繼續查,而張周就可以置身事外
“劉閣老,你先莫要打斷。”朱祐樘抬手道,“朕知道你的擔憂,同被參劾,理應一視同仁,但以東廠目前所查,在徐經和唐寅二人到京之后,的確曾去拜訪過程敏政,而張周則未有。”
謝遷聞言心中暗笑,卻是走出來質疑道“陛下,見未見過,并不一定為外人所知。”
朱祐樘一抬左手,他左手邊立著的蕭敬便道“謝閣老多慮了,張先生入京后是來做什么的,想必諸位都很清楚,從他未入京之前,錦衣衛便派了百戶孫上器等人,一直跟隨在他左右,他在京這數月來,行止皆都為錦衣衛所知,的確未有跟程學士有過正式的會面。”
謝遷臉色很尷尬。
好家伙。
踢到鋼板上了。
準確說,應該是華昶踢到鋼板了。
正如他進宮的時候當徐瓊面所講,你說你華昶參劾鬻題就參劾鬻題,非把張周牽扯進來,你這種大無畏的精神是值得提倡的,但你是怕不知道陛下有多偏信身邊人是吧
張家那對活寶,就把朝廷鬧到雞犬不寧,后來言官在言事時都有意避開那倆貨。
現在明顯皇帝對張周的信任,遠超過對張家兄弟,你華昶還敢參,你這是撞了南墻都不知道回頭。
徐瓊出面道“陛下,既然現在事有定論,那此案就不該再有所牽扯,應該及時收手。”
徐瓊算是出來為程敏政和張周等人說話了。
連皇帝都肯出來作證,說張周沒見過程敏政,那華昶的參劾就可以直接不加理會,甚至將華昶逮問,看是誰在幕后指使。
朱祐樘道“如今士子議論紛紛,若無個交待,自然也不可。”
本來劉健也打算硬著頭皮出來,跟皇帝提議一下一定要給世人一個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