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良帶著都指揮使錢英等將領,急忙往外城西城門迎恩門的城頭上而去。
此時在城頭上,王瓊還在幫朱鳳謀劃。
朱鳳也發現,王瓊的能力非常強,可不單純只能做個監糧官,他似乎也明白,皇帝和張周讓王瓊隨他一起來寧遠,就是為了幫他出謀劃策的,很多他不明白的事,只要王瓊稍微一點撥,他就能透徹,隨后就能做出妥善的安排。
這也是為何朱鳳進城這些日子,地頭蛇一直對他很挑剔,也沒把他架空的原因。
除了朱鳳的背景強,還因為朱鳳身邊有個好軍師。
“近了,都已在四五里之外。”王瓊用望遠鏡看了看,根據哨騎的整理情報,給朱鳳說明情況。
朱鳳心情激動起來,問道“能再靠近一下嗎四五里還是有點遠了啊。”
王瓊想了想,沒輕易給出謀劃。
便在此時,任良和錢英等人上城頭,跟他們一起上來的還有張延齡和陳銳兩個副總兵。
王瓊皺眉道“何以都到此來其余各處不鎮守了”
意思是,城內近乎有資格調兵遣將的人都跑這一個地方來,不怕天上掉下塊石頭,咱一起被砸死,然后城內防備大亂,被狄夷趁虛而入的
任良冷笑道“王郎中,你這就擔憂過甚了吧兀良哈的人在哪呢你倒給指指”
最近王瓊一直幫朱鳳出謀劃策,隱約是城內的文官領袖,任良的權力才是被架空的那個,任良當然看王瓊不爽,這次還是王瓊主動“挑事”,他更忍不住。
馬上有部將提醒道“任公公,兀良哈的人馬就靠近城池不到五里了。”
陳銳道“若以騎兵突殺出去,呼吸之間可至,趁其立足未穩”
話說了一半,發現所有人都用古怪的眼神看著自己,陳銳不再說了。
他突然意識到,自己作為曾經西北獨當一面的“名將”,現在在別人眼里就好像小丑一般,自己說什么還會有人信
錢英還算是客氣,提醒道“平江伯,遼東地勢不比三邊,這里地勢狹長能駐守的地方就近乎沒有,若是出兵不順,想把騎兵再撤回城內,可就沒那么容易了。這城門您也看到了,一次能容納兩騎并行都有點難。”
“咳咳。”
陳銳被一個都指揮使給嗆回來,自然心里很不爽,只能用咳嗽來掩飾尷尬。
朱鳳不理會錢英的勸告,問道“如果要讓朵顏部的人再往城下靠近,可有何辦法諸如能到兩三里的距離”
任良驚訝道“安邊伯這是要作何胡虜離城塞遠點,雙方各安,不挺好的”
現在任良覺得朱鳳這小子有點作死,人家不來,你還想讓人家靠近
朱鳳也是個敞亮人,當即道“幾位請看,我們已把炮都給架好了,如果他們靠近的話,我們把炮打出去這些炮的射程,可是有二三里遠的,到時”
“哈哈哈哈”
任良已經忍不住笑起來,這次他是真的在嘲笑。
王瓊道“任公公這是何意”
任良擺擺手笑道“要讓胡虜靠近城塞,容易得很,只要把騎兵布出去,胡虜肯定殺過來,逼著騎兵只能往城內撤。不過安邊伯,可是要提醒你一句,你這火炮就算打得再遠,發個鐵球出去能干嘛你指望能正好命中敵陣嗎當人家不會躲的”
“如果真這么干,到時城關引來麻煩,甚至牽扯到城門關閉不及時,導致兵敗哈哈,你自己看著辦”
任良旁邊的那群地頭蛇將領也都在笑。
連錢英都聽出來,他的“義父”正在給朱鳳出餿主意,明明守在城里就能解決的事情,非要折騰出點花樣來,到時就算朱鳳的背景再強,也要遭殃。
朱鳳想都沒想道“那就派騎兵出去列陣”
“啊”
在場包括朱鳳帶來的“自己人”,都用“你瘋了”的眼神看向朱鳳。
任良收起輕慢的笑容,正色道“安邊伯,你這可是在玩火自焚大明邊軍的規矩,無論是在遼東,還是延綏、寧夏、大同這些地方,都是等韃靼人回撤時再行追擊,這幾十年來都是如此,你不會真經歷了一場偏關之戰,就把自己當王威寧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