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家女態度很堅決。
下面的人議論紛紛,雖然他們疑慮頗多,但他們畢竟是跟著陳家混飯吃的,多數都是跟著陳家女父親在商場打拼的老部下,見識過陳家作為徽商鹽商代表家族,最輝煌的時候。
所以當陳家女拿出破釜沉舟的架勢之后,還是有不少人選擇留下。
似乎是想跟陳家共渡難關。
“小姐,到現在我們一共湊了四萬兩銀子,有一萬多兩還是抵押了江南的產業所得來,希望生意不要有何損失。”
手下的婆子就是個帳房,算是陳家女的“顧問”。
陳家女在昏黃的桐油燈之下,看著一本本的賬目,嘆息道“若我們采購的木石料等,朝廷不收,也沒人能吞得下這么大的一批物資,回頭必定是要被賤賣的。怎可能會沒有損失呢”
“那小姐,我們為何還要采購不能等競標之事落實之后,朝廷的銀子到了,我們再以此來采購嗎”
婆子也不理解。
陳家女道“不可能的,如果我們手頭上沒有足夠的貨物,連競標的資格都沒有,何況我們手上的貨越少,回頭跟人采購時,受到的刁難也會越多。空手套白狼的事,以我們的實力還做不出來,但若是這一次的生意做成了,以后再想這么做就不再難了。”
婆子點頭道“小姐,這就是所謂的萬事開頭難吧”
“莪們已經不難了”
陳家女道,“有曾經成國公府二房的夫人,也是安邊侯夫人相助,還有家父曾在戶部和工部中的舊友活動,另外還有那個人的鼎力相助,我們就算拿出五成的利潤給他,也是值得的。這一次,我們不計成本,就算是有小虧,也是可以接受的。”
“那”
“我就是想讓別人看到,陳家不是東山再起,而是再創輝煌在京師這滿地豺狼的地方,我們照樣可以立足再過幾天就要競標,我會去跟那位安邊侯夫人朝夕相伴,這邊的事就交給你了”
“小姐,有事怎辦”
“有事去通知于我,但有些話不要在那位夫人面前說。她不該卷進來”
婆子苦笑了一下。
不該卷進來人恐怕早已被你卷進來了吧
翌日午門朝議。
大臣們都是早早到來,成群在那說著什么。
朱祐樘對于文臣算是比較仁厚的,大明的文臣在弘治年間也是得到了有明一朝以來最高的尊重,這些文臣多也能感受到這種禮遇。
只有很少的人,能感覺到一股很大的危機正在逼近。
攪動浪潮的人,自然就是張周。
“奏疏留在我這里,已找人去跟司禮監的戴公公打過招呼,他走之前,會從我這里拿走,進呈給陛下。”
說這話的人是劉健。
劉健也只是把王鏊叫過來,跟他說明有這回事,都沒把半蒙在鼓里的梁儲叫來加以告知。
本身內閣三人已經商量好了。
提出張周所修的大明會典需要時間來校對修正,并提出招楊廷和回京,并給出三個月左右的時間來完成一切劉健感覺這是在用自己身為“宰相”的權力,跟皇帝做最后的抗爭。
正說著,但見張周邁著很輕快的步子,跟隨蕭敬到了午門這邊來。
張周每次進出宮門,都至少有司禮監太監級別的陪同左右,途中看樣子還有說有笑的,連劉健等人都無此待遇。
引得在場的大臣會多看幾眼。
“已跟秉寬招呼過,他承諾不會跟陛下提請會典之事。”王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