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東陽搖頭“我倒認為,張秉寬身在都督府或是翰林,是文是武,或是在哪個公廨,區別都不大,陛下對他的倚重或還會加深。現在就怕他人看到這股傾向,往他那邊傾斜和靠攏,對朝堂的影響才會更大。”
“嗯。”劉健點頭認同。
張周不管在哪,皇帝該信任都會信任,該找張周問策還是不會改變。
但問題是張周身邊都會有誰。
如果只有王越、朱鳳、蕭敬這些人,傳統文官根本不用在意,那左右不了朝堂秩序。
但要是張周身邊開始多了程敏政、林瀚,甚至是徐瓊、王鏊等人,那張周在朝的影響力會瞬間擴大,并不一定需要這些人“投靠”張周,甚至可說只是有若有若無的聯系,相當于潛在的政治盟友,也足夠讓傳統文官喝一壺的。
傳統文官靠的是什么混到今天
主要還是靠皇帝的信任,再就是他們在治國中不可或缺的力量,也就是他們的人脈。
之前張周光有信任,身邊沒人,張周再牛逼,皇帝也不可能以張周替代整個朝堂。
但若是張周身邊有了一群能人,這群人甚至隱約可以取代劉健他們,那時就算劉健等人還身在其位,其在朝中的影響力也會大打折扣。
一股新興的勢力會崛起,到時傳統文官也會有很多人跳槽
到那時,誰是“正統文官”,就另當別論。
謝遷笑著問道“那你們說,讓克勤去南京,是秉寬自己提的,還是陛下提的”
“嗯”
劉健和李東陽也都對這問題產生思索。
看起來微不足道的事情,程敏政回朝,去到南京當掌院學士但把程敏政調去南京這回事,是出自皇帝還是出自張周的提議,卻是個很關鍵的“線索”。
李東陽皺眉道“于喬你所言極是,若此事真為張秉寬主動提出,那或是他主動跟我等示好,表明他并無結黨之意。若為陛下提出,是為陛下要限制張秉寬有結黨之傾向正反對我等,還是有利無害的。”
“嗯。”劉健點頭。
這一分析。
如果張周要玩個大的,在朝中自成一派,把落難的程敏政拉進自己團伙里,簡直是如虎添翼。
朝中同情程敏政的人太多了,程敏政能給張周帶來的影響力,可不是一個林瀚能比的。
但程敏政偏偏要被調去南京。
這說明什么
張周還是把自己當成傳統文官來看,沒有跳脫出這個范疇。
謝遷又笑道“那有沒有可能,他這只是故意放低身段,等將來”
李東陽橫他一眼道“于喬,也難怪他人總說你嘴上沒個把門的,翻來覆去在說的都是你。至少到現在,張秉寬還在翰林院中,修書之事利大于弊,那就夠了至于將來如何,你說得準嗎”
“是啊。”謝遷還在笑。
李東陽道“卻還是覺得,他若是去了都督府,或許我等便不必如此煩憂。那時更直接了當一些”
不管那時張周是不是更牛逼。
但至少“涇渭分明”了,張周成為武勛,跟文官就成了對立的。
以后不用考慮什么拉攏還是排斥的問題,直接干就是了
現在倒好。
把張周留在翰林院,不管張周好壞,進退都需要他們過多去操心。
連李東陽都覺得,要控制張周比讓張周去都督府,更難
端敬殿。
“張先生,你可太牛逼了。一部書你自己就修出來了是嗎多少字有四書五經多嗎給我好好講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