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懋相當于劈頭蓋臉把朱暉罵了一頓。
好端端非想跟文臣對立,就算把武勛地位突顯出來又如何你該是保國公還是保國公,你還想當異姓王不成還是說你想當皇帝
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當勛貴的就看著他們瞎鬧騰,反正一代一代傳下來,還是我們這群人能笑到最后。
乾清宮內。
朱祐樘召見秦纮和張周等人,順帶也跟秦纮表明了他要出兵搜套,甚至可以稱之為“剿套”,要把韃靼人趕出河套,并在河套重修堡壘之事。
秦纮對此一句話都沒說。
馬文升和劉健心里都在想。
陛下這不是白費口舌嗎以秦纮這么頑固的心思,跟他說這些他能聽進去
“秦卿家主持好宣大等處軍務,也要協同好三邊,未來朕或也會選派一人前往三邊之地,打理好那邊的軍務。”朱祐樘提了一句。
這話也讓馬文升和劉健意識到。
皇帝可能是覺得跟秦纮談出兵,是在對牛彈琴,所以皇帝已放棄了秦纮,準備把出兵事宜,交給潛在的新任三邊總督來完成。
朱祐樘道“對了秦卿家,朕這里有一份軍策,是太子所寫的,朕從昨夜開始便研讀,感觸頗深,你給參詳一番。”
“嗯”
秦纮一臉懵逼抬頭看了皇帝一眼。
別說是他,連馬文升和劉健都沒看懂皇帝是要干嘛。
劉健眼見戴義已將一份書折遞送過來,急忙提醒道“陛下,偏關局勢緊急,何不等秦總制從西北還朝之后,再行參議”
朱祐樘搖頭道“這是太子所寫的,有關如今西北用兵之策,朕應允讓秉寬和秦卿家都看看,秦卿家也不必太過于介懷,看過之后有何想法,說或不說都可。”
當老子的只是為完成兒子的心愿
聽著怎么如此扯淡呢
秦纮從戴義手中接過軍務策,本來一臉輕視,可當他用心看過上面的文字之后,才發現眼前這份軍務策,就好像是稚子用樸素的語言描繪了西北一場宏大的戰事。
敘事模式就好像是在編故事,但又似乎合情合理。
關鍵點在于如何用炮和新火藥,又蘊含了用兵策略,虛虛實實
“秦卿家,你覺得如何”朱祐樘忍不住想問詢一下秦纮的意見。
問文官文官那邊從來都不支持儲君學習軍務方面的事。
問張周,張周又是兒子的老師,意見總歸是有點偏頗的。
似乎只有秦纮能給出一個相對公允的評判。
秦纮看完之后,這才回過神來,人還有些恍惚道“回陛下,老臣認為太子對軍務有真知灼見,但對于用兵方略上或是有些執著和偏頗了。”
朱祐樘笑道“是說他固執要用炮和威武天火藥是吧”
“呃是。”秦纮從來沒見過這兩種東西。
雖說之前大明兩場仗,全靠新火器大殺四方,可秦纮覺得,一切的根基還在于將帥一心所用的都還是傳統冷兵器時代治軍的理念。
至于火器最多是點綴,怎能把一切希望都寄托在火器上
火器有其優勢,難道劣勢不很大嗎
火器容易受潮,雨天沒法用,火器射程一般容易炸膛,還有裝填慢秦纮對于神機營的認識,也都局限在傳統認知中。
朱祐樘問道“那秦卿家認為,這份軍策,有機會用在戰場上嗎”
“這”秦纮本想說有。
但思忖之后,如文官所擔憂皇帝尚武一樣,他選擇搖頭,“臣認為,不過是太子一家之言,難有實際用途。”
“嗯。”
朱祐樘似乎對此也沒什么失望。
不過隨后朱祐樘又拿出一份東西來,交給一旁的蕭敬道“秦卿家,你再看看這個。”
秦纮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