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默雖然早在游戲里知道了邊陲的殘酷,但當游戲變成現實,真的面對面聽到土生土長的邊陲人親口述說,他驀然體會到一種游戲不曾給他帶來過的傷感。
游戲與現實的邊界,似乎在此刻模糊,甚至消失了
蘇默下意識看向咚咚的左臂,還有弧度正常的后背,問“那你身上的義體是”
一提到自己的義體,咚咚的心情似乎好了不少“說實話,有時候我經常覺得,是不是上帝看我太可憐了,給我留了一些好運。”
“我被逐出團體、癱在街頭快死的時候,一個叫戈登的老東西救了我,他是個醫生,開了一家叫平安診所的小醫院。”
“他幫我截掉了壞死的左胳膊,給我進行義體基礎化改造,然后把斷掉的脊柱也替換成義體,讓我重新站了起來。”
聽完咚咚的描述,蘇默目瞪口呆。
平安診所的戈登
好家伙,那可是初代邊陲之王啊
一個人團滅二十多個反暴四課精銳、把當年市議會嚇得不敢說話的傳奇人物
咚咚居然跟這種大佬有來往游戲劇情里還真沒交代過。
咚咚歪著頭喃喃道“戈登這老東西特別奇怪,事先不問我付不付得起醫藥費,事后也不問我要錢,救完我就讓我走了,還說以后受傷了可以再來找他。”
“大部分邊陲醫生想的都是怎么坑人,我是真沒見過這種誰都救的爛好人,真的奇奇怪怪也不怕哪天被忘恩負義的小混混爆金幣”
“但他那樣的好人,應該會有好報吧嗯一定會的”
目前來看,咚咚并不知道戈登的真實身份。
蘇默也沒有將其道破。
這位王者的時代早就過去了。
戈登曾經是個強大的暴徒,后來家門不幸,這種不幸也讓他蛻變為了一個有大智慧的智者。
他看透了所謂“邊陲之王”的本質,知道這冠冕不過是引誘邊陲人自相殘殺的毒蘋果,于是默默退出了這無盡的紛爭。
戈登的余生一直在追求內心的平靜。
他救咚咚,一方面跟他救其他人一樣,是在償還年輕時殺人無數的罪孽。
另一方面,他應該是想到了自己那個無辜身死的女兒吧
如果戈登當年是孑然一身,沒有軟肋,沿著原先的路一直走下去,很難說現在的新月城會是什么格局。
如今舊王已經落幕四十多年,還是不要打擾他的余生了。
蘇默主動轉移了話題“后來呢你有了義體以后都在干嘛”
咚咚往草坪上一躺,語氣也變得輕松起來“被老東西治好以后,我就繼續在街頭混,有時自己單干,有時找人一起干票大的,就這么打拼到了現在。”
“我的童年很不幸,但我也因此明白了一個道理。任何殺不死我的東西,只會讓我更強大”
“所以這幾年,我一直在心里告訴自己咚啊,你要努力變強,就算生活拋棄了伱,你也要憑自己的力量活出個人樣”
蘇默會心一笑,摸了摸咚咚的小腦袋“你真的很了不起,你的人生一定會越來越好的。”
“哎呀別摸我頭,會長不高的”咚咚撩了一下蘇默的手,卻沒有真的用力把他撥開。
她抱起懷里的野貓,將它舉過頭頂,嬉皮笑臉說“你不要覺得我很可憐,雖然我小時候慘,后來過得可瀟灑了。”
“有義體以后,我回去錘爆了團體里那幾個狗東西,打得他們哭爹喊娘。”
“本來我還想去內城錘那個富豪,可惜那家伙出車禍死了,沒機會讓我一棒打爆他的狗頭,哎太可惜了太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