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行為說不上壞規矩,也沒有人說不允許。
能讓當局出面,那也是你的本事。
只是大家暗地里免不了對此陰陽怪氣。
“邊陲的叛徒”這個稱呼就不用說了。
本來鴉巢綁架內城權貴的孩子,讓邊陲人爽得冒泡,覺得終于可以揚眉吐氣了。
結果整個計劃被蘇默破壞,邊陲區又跌回泥潭,被龐大的內城勢力壓在頭頂。
現在十個邊陲人有九個都恨蘇默,恨這個出身邊陲、卻為內城效力的“叛徒”。
當然,蘇默對這些評價毫不在意。
他做的每一件事,都無愧于本心。
外人要罵,那就罵吧。
再怎么罵,也不會動搖他前進的步伐。
“別人怎么評價我不重要。”蘇默面帶微笑,說,“現在重要的是,上官團長是不是也這么看我”
上官離一甩手,緩緩說道“就像你說的,別人怎么評價你不重要,所以我怎么看你同樣不重要,我也從來不在乎別人對我的評價。”
“只是奉勸你一句別跟當局的人走太近。”
蘇默聳了聳肩“跟當局走得近有什么不好嗎有很多事情,我們市民辦起來非常困難,可對當局的人而言不過是舉手之勞,這種力量為什么不好好利用呢”
上官離冷笑道“蘇團長可真自信。利用當局的力量你怎么知道自己是利用別人,還是被別人利用”
“你以為你跟斯琴科夫稱兄道弟,今天你幫我,明天我幫你,在酒桌上嘻嘻哈哈,他就真把你當兄弟了”
“我告訴你,不會的。像他那樣的政客,眼中只有前途和利益。他對你好,只是因為你對他很有用。”
“你索取的每一份協助,都早早被他暗中標注了價格,以后他會十倍、百倍索要回來。”
說到這里,上官離望向汪洋,目光變得很深沉“而如果有一天,你真出了什么事,留著你的危害比你的作用要大,他會毫不猶豫把你一腳踢開,就像扔掉一個壞掉的煙斗。”
蘇默看著上官離的側臉,沒有言語。
他知道上官離為什么要說這些。
也知道是什么促成了她的這種觀念。
沉默片刻后,蘇默緩緩開口“當局害死你的父親的事,你還是耿耿于懷,是嗎”
上官離瞳孔劇烈擴張,看他的眼神也浮現起些許敵意。
蘇默靠回躺椅,懶洋洋地說“別這么看我,那件事很多人都知道,邊緣的情報部門也不是吃素的。”
“你父親本來是個很有名氣的大傭兵,跟時任市議會執政委員、現在的市議長阿米爾走得很近,就類似于我跟斯琴科夫的關系。”
“在你10歲那年,你父親在一份委托中得罪了合子公司,他試圖抹去線索隱瞞這件事,就去尋求阿米爾的幫助。”
“結果,阿米爾為了獲得合子公司的青睞,反手出賣你的父親,他就這么死在了公司的清算里。”
“阿米爾則憑這件事步步高升,最終成為了現在的市議長。”
蘇默臉上浮現起友好的笑容,拿起啤酒對上官離一敬“上官團長,其實你沒有表面上看去那么冷,你是個外冷內熱的人。”
“你剛才跟我說那些話,是因為看到我和斯琴科夫如今的關系,想到了當年的父親,想給我一些警醒吧”
上官離臉上沒什么表情變化,冷淡地說“你有點自作多情了,我只是有感而發而已。”
“父親的事我早已放下,我還跟阿米爾市議長一起吃過幾次飯,坦誠交流了父親的事。”
“我們都同意把舊怨翻篇,他當他的市議長,我當我的傭兵,彼此互不打擾,有機會的話還可以合作。”
上官離嘴上這么說,神情似乎也已不在意。
但蘇默知道,在那雙清冷的眸子里,在最深處,燃燒著一縷永不熄滅的冰冷火焰。
蘇默沒再說這些舊事,拿起一串烤魷魚遞過去“好了,度假就不說公事了,我請你吃魷魚。”
上官離“我海鮮過敏。”
蘇默“哦那我吃。”
接下來一段時間,兩人你一言我一語,聊的都是些沒營養的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