銹墻6區墻體外圍
隨著時間的推移,傭兵與兇獸的對抗已經進入了慘烈的陣地拉鋸戰。
就算有制高點的火力壓制,就算多個方向上的交通樞紐都由泰坦機甲以及高階超凡者控制,戰線還是拉得太長了。
匯聚在邊陲東區的難民足有六七百萬。
參戰的傭兵只有邊緣、墨雪、以及其余傭兵團加起來的兩三萬人。
平均一名傭兵要負責保護兩百到三百人。
這還沒算上突發情況,比如遇到難民被圍困在其它城區,需要派出人手救援等等。
人員的短缺導致防線整體上很松散,面對兇獸潮水般的沖擊,多條防線甚至難以維持火力壓制,陷入了臉貼臉的肉搏戰。
不斷有陣線被擊穿回推,又不斷被趕來增援的預備隊反推回去,反反復復如同血肉磨坊,陣地上隨處可見堆積如山的尸體。
全息警告沒了,炮臺沒了,城門也開了,眾人理所當然以為是市議會下達命令,要接他們進城。
就在時間緩慢而焦躁地流逝時,沒有任何征兆,銹墻6區的火力識別區全息警告消失了,墻體上的固定炮臺也紛紛收起,封閉的城門合金擋板打開,將通道露了出來。
傭兵們浴血奮戰時,邊陲難民只能在后方焦急等待,最多就是幫忙照顧一下運下來的傷員,其他什么都做不了。
“太好了我們有救了市議會沒有拋棄我們”
離銹墻最近的難民怔了數秒,緊接著激昂的人聲四處響起,穿霄而上
人們此時都在祈禱,祈禱那條通往內城的生命通道能夠盡快打開。
他接起后,先是神情恭敬地聆聽匯報,緊接著轉為濃濃的驚愕,到最后,那股驚愕中帶上了揮之不去的惶恐。
雖說銹墻防御部隊的士兵沒幾個對邊陲人有好感,甚至還有某些惡趣味的人,平時會故意把邊陲人騙進火力識別區誘殺取樂。
一傳十,十傳百,消息擴散得非常迅速,其他區域的難民聽說只有6區開門,以為那里是市議會指定的入城口,一個個爭先恐后向6區涌來。
指揮官目光有些失焦,嘟囔道“指揮中心那邊說,終端控制室被入侵了,6區的系統遭到人為關閉,重啟需要12個小時。”
這時,指揮官的通訊器響了,是銹墻防御指揮中心那邊接進來的。
但利用全自動炮臺殺人,和自己親手殺人,是兩個概念。
此時,6區的銹墻防御部隊指揮官站在高處,已經被眼前的滾滾人流嚇得汗流浹背,朝副官吼道“怎么回事誰把系統全關了”
指揮官的臉色變得陰森起來,沉聲說“不市議會剛剛宣布,銹墻6區進入戰時狀態,要求我們帶上武器建立人工防線。所有試圖沖進內城的邊陲人,全部射殺。”
副官完全不知所措,結結巴巴道“不,不知道,絕對絕對不是我們的人關的,我們沒這個權限啊”
“快跟其它地方的人說,6這邊門開了,大家快進城啊”
副官不知所措地問“那,難民現在都涌過來了,我們怎么辦把他們先接進來安置”
“什么”副官頓時嚇得手腳冰涼。
從災難初期積累至今日的壓力驟然釋放,6區外的難民就像決堤的驚濤,在一片喧嘩聲中滾滾涌向銹墻。
“門開了銹墻的門開了”
通訊掛斷后,副官試探性說“長官,怎么說”
殺幾個人玩玩,和對著人群狂屠,又是兩個概念。
副官顫聲問道“這如果我們這么做,會上軍事法庭的吧”
指揮官臉色陰沉得仿佛要滴出水“不,恰恰相反,現在已經是戰時狀態,這些邊陲難民被判定為敵對目標,我們射殺是執行戰時指令,程序上毫無問題。”
“相反,如果我們拒不執行市議會命令,那才要上軍事法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