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人在往上爬的過程中,會遇到各種各樣的茫然和誘惑,它們會蒙蔽你的眼睛,讓你看不清方向。你確定自己爬到頂上以后,可以不忘記初心嗎”
聽到“孩子”兩個字,咚咚好奇地問“誒,老東西,我每次來這里,你都是一個人。你說你都一把年紀了,也沒個老婆孩子什么的”
戈登不動聲色拭去眼眶里的淚水,動作很輕沒有被咚咚發現,他嘴角勾勒出苦澀的弧度,幽幽說了兩個字。
“有過。”
邊陲東區戰斗前線,傭兵們仍在固守防線與兇獸作戰,等待后方茫茫多的難民撤離進內城,戰事非常焦灼。
一條防線的后勤區,后勤人員正在對一批單兵飛行器進行能源補充。
突然,附近一名傭兵注意到了什么,指向角落驚叫道“哎哎哎,你干嘛的”
由于戰場情況太過緊迫,沒有多余的人手投入巡邏,再加上傭兵們覺得敵人是兇獸,這種戰事總不會有人搗亂,所以后勤區完全沒有設防。
此時,只見一名老者不知何時偷偷摸摸混進了后勤區,他拔掉了其中一架單兵飛行器的能源線,啟動后踩了上去。
“我去你干嘛別亂動我們的裝備”傭兵想沖過去阻攔,但已經來不及了。
“轟”一聲,單兵飛行器引擎啟動,載著老者飛向空中,越飛越高。
傭兵趕緊打開通訊器匯報道“后勤區這里有不明人員偷了一架單兵飛行器,怎么說,要不要派人去追”
通訊器那頭咒罵道“草了,這種時候居然還有趁火打劫的別追了,一架單兵飛行器而已,不值錢,我們也沒那么多人手,就這樣吧。”
傭兵只能掛斷通訊,任憑那個老者踩著單兵飛行器遠去。
他看著對方的飛行軌跡,兀地感覺有些不對勁。
他一開始以為,對方是想趁火打劫弄點傭兵裝備去賣錢,或者是想“插隊”早點逃進內城避難。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理論上應該是往東邊內城的方向飛。
可此時對方卻是飛往完全相反的方向。
“他為什么在往邊陲那邊飛”
戈登搭乘偷來的單兵飛行器,回到了平安診所坐落的街區,這里地勢偏僻,周邊居民并不多,災難爆發后也并非重災區,遙遙望去附近只有幾十頭兇獸在游蕩。
他將飛行器切換到低噪模式,小心翼翼在后巷降落,沒有引起任何兇獸的注意,從后門回到了平安診所。
這里并沒有遭受破壞,各種家具都還完好,定格在戈登當初剛收拾行李撤離時的模樣。
他在隱藏的保險柜前輸入一串復雜的密碼,墻壁突然出現裂縫,開始向兩側平移,露出了后面的一塊貯藏空間。
那里放著一個體積跟人體差不多的精密封箱,幾十年的歲月讓上面積滿灰塵,人靠近時稍稍帶來一點風就會揚起塵幕。
“咳咳”戈登掩住口鼻咳嗽著,將封箱打開。
里面是一整套完整的義體,從型號上看已經是非常古老的東西了,但它的階級卻不容小覷,每一枚組件都是「無畏1級」,其套裝名為「殺戮」。
在幾十年前邊陲最無主混亂的時代,戈登正是憑這套殺戮型義體干穿邊陲各大勢力,成為了這片惡土最初的王。
戈登干枯的手在這些塵封幾十年的義體組件上面撫過,低聲呢喃道“又見面了,老伙計”
他將房間里的電視打開,無需進行任何調頻,每一臺的節目都在播放著媒體無人機在邊陲北區拍攝到的情景。
從畫面上可以清楚看到,現在還能堅持留在北區作戰的只有三個人了,分別是芬里爾、諾白、咚咚。
從坑道蟲甬道沖出的兇獸依舊無窮無盡,她們三人就像大海上的一葉孤舟,在巨浪中起起伏伏,隨時都有可能被淹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