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說,隨著時間的退役,距離三個月時限越近,這房間里亂七八糟的東西就越多,每天的太陽落山后都是它們活躍的時間點,一到這時候整間屋子都散發著陰森,詭異的氣息。
隔著門縫,甚至經常能看到門內有一雙雙眼睛在看。
甚至,大半夜還能聽到有東西在屋子里撞門。
可今天是怎么了,不光屋子里安靜的過分,甚至整個屋子看起來都沒有一點兒陰森氣。
難道是白天的那尊神像
韓婆子靈光一閃,看著屋子的眼神猛然一亮,可隨后她非但沒敢前開門,反而后退了幾步,走到了院門前。
能震懾壞人的,只有更兇惡的壞人。
房間里靜悄悄的,可不一定是什么好消息。
大概是因為混進去了個更可怕的玩意。
但就這么躲在門口也不太行。
今晚很可能有山魅進村,
她的布置感覺也就能把那玩意兒攔在門外,不過等到了明天她帶著那一家人天亮就啟程,去了城里的廟里就什么事都能解決了。
反倒是今晚,村子里不太平。
站在院門這并不安全。
觀察了一回兒,她才蹭著院墻,從另一邊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隨后房門緊閉。
昏暗的土培房子里,隱約能看到一個腦袋趴在窗前,小心的窺伺著屋外的動靜。
一直等到了深夜,月中梢。
今晚明明沒有一絲云氣,但月光卻不如往常皎潔,明亮,月亮像是被籠罩了一層紗網,周圍的光暈變得朦朦朧朧的,像長了一圈兒細密的絨毛一樣。
屋子里正偷瞧的韓婆子瞥了眼天,隨后悄聲的鉆回了床。
不看了,不看了。
連毛月亮都出來了,還看什么,難不成等著深夜窗外有腦袋跟你對視
躺下來,一動也不動,熬到天亮就好了
她這么想著,腦海中不斷回想過今天回家時那靜謐的小屋,整個人久久難以入睡。
直到屋外吹起了風,
如泣如訴,像是有人在低聲哭泣,又似乎是豺狼放聲的嚎叫,格外的滲人。
隨著風聲響起,
另一邊小屋的房門突然碰,的一聲被拽開,隨后院門口響起了幾聲沉悶倒地的聲音,隨著呼嘯的冷風,隱約間她聞到了一股濃郁的血腥味。
而在門外,一個被紅布包裹的雕像憑空漂浮著來到院子正中心,落在了地。
隨后,張珂像擠牙膏一樣,從縫隙里擠了出來,感知著村前屋后的動靜,他神色淡漠,揮舞著狂風化作的刀刃,將所有敢進入他感知范圍內的山魅全部肢解。
黑色的污血在村內隨意流淌著。
而恰巧在這個時候忽然一陣風吹來,不知道從哪兒卷起來一顆火星,飄飄落落的就要掉到地,卻被另一股風吹起,落在了張珂的手心。
村莊再次變得靜謐,一切仿佛又回到了他的掌控中。
但張珂卻沒有放松警惕,站在了跟房頂同樣高的水平線,觀察著四周。
神念籠罩村莊,但在向外擴散的時候,張珂遇到了一股阻力,像是收到了外界山林的排斥,他的神念被粗暴的推了回來。
而張珂再次撐起神念,這次遇到反抗的力道更加龐大,但同時張珂也尋摸到了一絲異樣,他順著感覺往遠處的山林中看去。
在視線的盡頭,隱約間能瞥到一個黑色的,龐大身影,正匍匐在地。
隨著張珂的目光,那東西也抬起頭來,一雙猩紅的眸子跟他對視,在那雙眼睛里張珂感覺不到任何的情緒波動,仿佛那只是兩個紅色的燈泡。
就那么擺著固定的姿勢,雙眼盯著張珂,一動不動。
張珂跟它對視良久,最終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
神念的感知里,村外再次出現了一些搖搖晃晃的身影,這次不光是山魅,其中還有一些動物,跟人。
它們并非活物,但也不像是死了。
尸體沒有明顯腐爛的跡象,但卻呈現異樣的黑紫色,遠遠地隔著村莊跟山林,一雙雙黑色的眼珠里,透露著純粹的貪婪。
就像是餓著的人,看到了一塊熱騰騰的燒肉會流口水異樣。
而現在的張珂,在這些東西的眼里就是這塊燒肉。
張珂頭皮發麻。
除了山魅,還有活尸,甚至遠處的山林里還有跟他對視的龐然大物。
只是一個小山村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