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魔胎就像是一個大雜燴一樣,葷素不忌,但凡能接觸到的,它都把它們吃下去,這還是被張珂提前剖腹產的早產兒,如真讓它們足月出生最終能孕育出什么東西,張珂想象不到。
但只是停留在想象都挺讓人毛骨悚然的。
仔細觀察了一番,確定那些權柄已經被垢浸染,以他自己的能力沒辦法提取出來后,張珂直接一刀一個斬斷了它們的頭顱。
分成兩段的尸體,逐漸風化成渣。
落在地面化作一撮黑色的灰土,而其中的權柄,包括凝實的垢,在落地之后就潛入地下消失不見面。
吃了次的虧,張珂也不敢出手阻攔,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它們離去。
然后再刨開神像,
繼續重復之前的流程,這一個殿內的神像都被劈開,張珂就轉頭去旁邊的神殿。
而此時,被掛在墻的廟祝才緩緩的滑了下來,坐倒在地,目光呆滯的看著碎成一地的神像。
神像
邪祟
一想到自己每天供奉的神像里面全都是這樣面容猙獰可怖的小怪物,他心里就一片冰冷。
這是今天神像被人刨開,宰殺了這些邪祟。
可如果一直沒人發現,那哪天最先遭殃的不是他就是香客。
尤其是那一嘴的尖牙利齒,
在哀嚎中被啃食成尸骨,甚至是尸骨無存。
畫面只是停留在想象階段就讓他渾身汗毛直豎。
而且城隍廟里的神像都是統一定做的,老舊破損之后也有專人來處理。
既然城隍廟里都是這幅鬼祟模樣,那其他寺廟更好不到哪兒去。
甚至城外的鄉野之間情況更加嚴重廟祝的眼中有掙扎,但最終還是嘆了口氣。
原本他是不愿意的,
但敗壞到這種程度,總不能裝作看不到吧
他也有妻兒子孫,萬一哪天其他寺廟里的神像出事了,邪祟滿城亂竄,傷到他的家里人怎么辦
所以,癱在地猶豫了一會兒。
他就爬起來準備出門了,不過在這之前他硬著頭皮走到另一側的大殿,向內偷偷張望了一眼,再加深了下印象,隨后走小門跑出了城隍廟。
拐過了數條巷子,最終停在一處泥水淤積的院門外,輕輕敲了敲門。
隨著敲門的聲響,院子里原本的竊竊私語猛然消失,間隔片刻之后,一道腳步聲逐漸接近,門內傳來一聲粗款的男聲
誰啊
城隍廟里的糟老頭。
聽著門后舒張的氣息,接著緊閉的大門打開一條剛好容納一人的縫隙,廟祝想也沒想側著身子就鉆了進去。
進門之后他也不左右張望,而是低著腦袋把自己剛才見到的詳細解說了一遍,最后才開口道
我想了一路,那尊闖進來的應該是一尊神,也不知道是這附近哪座廟里供奉的神像,但好歹老頭我記下了那股感覺,恰好你們消息靈通。
所以,我想請你們帶我去城里的大小寺廟轉一圈。
而且,一尊能靈驗的神像總比那些泥胎雕塑強吧
我早跟你提過,從來沒聽過神像要統一
定做的,里面肯定有問題。
等待了良久,之前那粗狂的聲音才在他前面響起這件事情太大了,你空口無憑就要我們幫忙,沒這個道理,不如今天先去廟里看看,能見到那位神人最好,見不到也能確定你說的是事實,不是嗎
廟祝咬著牙,點點頭。
隨后院門打開,幾個長相普通的男女跟在他身后一起離開。
而等再回到城隍廟里時,他們心心念念的神人早就走了,只剩下滿地殘破的神像,以及廟里那一股正緩緩擴散的祥和氣息。
察覺到這點,
幾人對視著點點頭,隨后對待廟祝也不再像之前那般僵硬。
氣氛變得融洽了不少。
沒辦法。
他們這這些人本來就只憑借一些簡單的術法幫著街坊鄰里解決一些小事,混口飯吃,有點本事的還能從官府手里討點活干。
可隨著天地變換,之前家傳的術法原本的效果逐漸失靈,反倒開始對邪祟,妖物產生了吸引力。
一開始,有不少不信邪的,不斷的鉆研,嘗試結果被術法反噬,只死自己一家人倒是省事了,怕就怕不知道招來了什么東西,連累到周圍的鄰居,甚至一整個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