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注意到,那些吐蕃僧侶的身攜帶的法器,除了幾件金屬制品之外,剩下的大部分都是皮骨制作而成。
本是金光閃爍的佛門法器,卻在內部殘留著一絲抹不去的血色。
打著普度眾生的幌子,做著比采生折割還惡毒的行徑。
本來吐蕃就在他的篡奪名單里,再加這些殘骸人命的惡神,更是罪加一等。
于是,在李四越過邊界的第一時間,張珂便直接現身,攔住了這些僧侶跟武士。
雖然看不清對面這位的面容,但從這位身散發出的那股肅殺之氣,卻讓這些僧侶們心頭一震,下意識覺察到不妙的他們想也沒想,便跪地叩首。
至于僧侶的尊嚴,不重要。
神明當面,尤其是這位明顯怒意蓬勃。
保命才是第一要務。
那些武士雖然沒有覺察到周圍氣機的變換,但也有樣學樣,跟著一起對張珂跪拜。
倒是磕的快,罷了些許小事本神便不計較了。
還沒等僧侶們松一口氣。
下一瞬,隨著張珂再度開口,他們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
冒犯之事本神可以既往不咎,但你等追殺我大唐百姓,并致傷殘,這件事卻不能輕易放過。
聽到這話的僧侶臉色陡然變的難看起來,他仍舊保持著叩首的姿勢,開口道尊貴的大唐神,請容許小僧解釋,這件事情并非是您看到的這樣。
事實,是這個小賊偷竊在先,偷走了雪山珍貴的寶藥,我們追繳在后。他一直逃竄,不肯伏法,才不得已出此下策
張珂并不回復,只是眼神淡淡的瞥了李四一眼。
而此時的李四也從震撼中緩過神來,雖然腦中還有許多疑惑,但他知道現在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
雖然不知道城隍老爺心中所想。
但,聽話音他還是能聽得明白的。
在腦海內組織了下語言。
下一刻再抬頭時,只見李四神情堅毅的看著吐蕃僧侶敢問高僧,我可曾進寺廟,牧民,貴族家中偷盜
剛才說話的僧侶聞言眉頭一皺,但看了一眼張珂,還是老實搖頭道不曾。
那敢問高僧,我挖掘的這雪蓮跟蟲草是被人種下,或者是有人天天澆灌施肥
也沒有。僧侶咬著牙蟲草跟雪蓮都只能天生天養,自然孕育,沒人能種植,更不需要施肥澆水。
李四側過身,從懷中掏出一個石盒。
擦去石盒表面符箓的痕跡,將其打開。
隨著他的動作,一股清香從盒子中蔓延了出來,只是聞到了逸散的味道,李四便感覺自己后背的疼痛變的輕緩了些許,只是一瞬間的恍惚,再回過神來,他便把其中裝有藥物的那一面朝向了僧侶。
張珂站的高,不用動,就能看到其中擺放著兩朵青白色的蓮花。
尤
其是靠面的那朵,質感溫潤,厚重,從視覺看,更像是一朵青玉雕刻而成的雪蓮花。
而在這時,李四說道高僧可以前來檢查一下,看看這兩朵雪蓮花是否有人為留下的痕跡。
如果有,那我心甘情愿,跟你們回吐蕃受懲罰。
可,假如連一點人為的痕跡也沒有的話那是不是能證明,這些雪蓮是無主之物,寶物能有德者居之
僧侶看了一眼雪蓮,又轉頭盯著李四,良久嘆了一口氣巧言令色,混淆視聽罷了,既然你這么說,那小僧也有話說。
畢竟生根發芽,孕育長成都在我吐蕃的土地,它便是我吐蕃之物。這雪蓮對吐蕃人來說自然是無主之物,可你是唐人,它便不是無主之物,除非事先你得到了吐蕃贊普亦或者周邊百姓的許可,否則不問自取,便就是偷。
這話一出,李四有點啞口無言。
他好像把自己逼到了墻角,面對僧侶這一番說辭,李四急的滿頭大汗,卻死活找不出個可以再辯解的理由來。
完蛋了,本來自己就冒犯過城隍爺。
現在又把事情給搞砸了,城隍爺現在估計恨不得掐死他吧
見李四久久沉默不語,
夜色下,跪倒在地的僧侶,臉露出了一抹勝利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