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這個,共工并不怎么滿意。
不論是心性,亦或是資質,這個防風氏的小崽子并不是自己這一身本領最合適的繼承人。
但,如今并沒有祂后悔的余地。
從共工一開始經受不住防風氏的勸說誘惑,選擇交出信物,認下這份師徒名分的時候,主動權就被祂交了出去。
哪怕是大家想要一拍兩散,也只能由張珂來開這個口。
至于出工不出力祂或許態度差了點,看張珂不怎么順眼,但以共工的驕傲,祂還不屑于用如此骯臟的手段,既然構建了這段因果,那祂就會好好執行自己作為老師的職責。
至于能掌握多少,那就看張珂自己的領悟能力了
哪怕退一萬步來說,就算共工有些其他的想法,在這片天地也沒祂施展的空間。
也不知道這小防風氏哪兒來的運道,得到這種寶物的協助在這片天地中,共工的行為跟動作都受到了某種力量的引導,使得祂的一舉一動都變的極有教導性。
換句話來說,祂共工哪怕是抬手瘙癢,也會用自己多年總結來的,最為精湛的瘙癢技藝。
法術神通更不用說,哪怕自身并不擅長教導,但在這種力量的輔佐下,也會變的如同常年沉浸此道的學者一樣,一舉一動渾然天成,充滿了教學意味。
共工變成人身蛇尾,江河環繞的本相,就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祂的意志在某種層面已經變的不那么自由難以完美掌控自身的力量。
現在的祂更像是一個大漏勺。
原本只是撕裂天穹,使得天河之水倒灌而下。
這一番簡單的操作,雖然談不簡單,但也不需要展開本相鬧出這么大的動靜,將整個不周山區域變成一片汪洋
哪怕是再蠢笨的生靈,在這種近乎于追著喂飯的剖析前,也會有所感悟。
更別說張珂并不蠢笨,哪怕是在英雄天才輩出的古,他雖然算不突出,但也能算一個中人之姿
更遑論,他還有這種連共工看著都頭痛的寶物協助。
既然反抗不了,那也只有順從了。
只希望眼前的這個不要過于愚笨,能盡快學全了本領出師,到時候祂也好拿到自己應得的束脩
后世是這么說的吧
從那暗無天日的境地中脫離出來,然后再跟顓頊計較。
不涉及人王之位,單獨的仇怨,祂就不信,自己還會
面對面,張珂感受著共工的氣息。
如潮似浪一般,一波波席卷而來。
而環繞在祂身旁的那百條江河,也隆隆作響,興風作浪起來,龐大的力量綿綿不斷的沖撞在張珂的身,雖然沒把他從山頂推下去。
但置身于百條江河共鳴形成的浪潮之中,也絕對不是什么良好的體驗
只是說,這百條江河一同作祟,掀起風浪的場景,在這之前張珂從未見過,目睹著這蔚為壯觀的場景,蒼玉適時的出現在張珂手中。
跟地脈勾連在一起的水脈,此時探頭探腦的從蒼玉中鉆了出來,隨著浪潮前后搖擺
從更細微的層面可以看到,隨波逐流的水脈,每次在潮落的時候都會做一個回縮的動作,而此時,水脈就會綻放出較為明亮的光芒。
從高空中望去,不周山頂就像是多了一個霓虹燈牌一樣,忽明忽暗。
感受著從蒼玉中傳來的,水脈的變換,張珂心中被喜悅充滿。
哪怕是同一個人在少年,青年,中年,暮年不同的年齡段,都會呈現不同的狀態。
世界雖然不完全相同,但大體卻是一致的。
帶清的水脈境況就一定不如大明,而大明又遠不如大唐
而這些構造了張珂根基的山水地脈,最早僅能追溯到大唐,還是較為貧瘠的西域之土,雖然比末法下的九州要強數倍乃至數十倍,但仍比不大唐九州的山水雖然也能靠運營,讓山水地脈慢慢的成長,但那樣在時間的耗費可就漫長了。
不過,權柄的成長其實也沒有別的辦法。
要么靠漫長的時間去運營,讓其一生二,二生三,從破土的嫩芽長成參天大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