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鍵,這破敗又矮小,邊稀稀拉拉的站著幾十個頭發花白的老卒的破地方說是玉門關它真接受不了啊
這跟它先前跟隨著帝君車駕,前往長安時路過看到的那座偉岸城池也差的太多了,而且用一群老頭來守衛城池,認真的
用這么一群老頭子,怎么抵御周遭如狼似虎的吐蕃跟諸多蠻夷。
關鍵還是成了。
從犀渠在路過時,請來的文人士子口中獲得的消息來看。
這方天地的大唐并沒有超脫,而是按照著其歷史軌跡在一步步的發展,從安史之亂之后,大唐便逐漸失去了對西域的控制,而那數百年前威壓四方的安西都護府也在失去了來自大唐的輸血之后,又經歷過積香寺之戰后逐漸凋零,被四周的蠻夷慢慢侵吞。
自從安西軍被吐蕃覆滅,西域落入吐蕃之手六十年后,當地漢人在唐朝張姓將軍的帶領下再度反抗,推翻吐蕃再造就的唐朝藩鎮
而且也是得到當時的大唐認可。
也算是另一種意義的中興了。
但等犀渠滿懷好奇,趕路至此之后
就這
武功赫赫,打遍天下無敵手的大唐,只留下了這么一個藩鎮就已經夠離譜的了,而以犀渠的目光看來,這所謂的歸義軍,怎么也一副吃棗藥丸的面相。
是它落伍了,還是周邊的蠻夷不堪重用,就這一群老家伙們拼湊的兵卒也能在西域開辟一片疆土
雖然心中萬分疑惑。
但犀渠還是收起地圖,一步步的走下了沙丘。
不管如何,來都來了,不去看看怎么都說不過去。
而在遠方,那被風沙侵蝕而變的十分殘破的城墻,一群老卒正依靠著城墻,艱難的抵御著風沙。
忽然,其中一個老卒高聲呼喊“老王,老王,你快來看看,這沙暴里邊兒怎么好像有東西在挪動”
“你這老東西,怕不是老眼昏花了吧,這沙暴里邊兒能有什么玩意怎么好像真有東西”被稱作老王的老卒趴在城墻看了一眼,頓時瞪大了眼睛。
而后不敢置信的他擦了擦眼睛,又探著身子,往外邊兒靠了靠,仔細辨認了一會兒。
“我看著那玩意兒怎么好像不是人啊”
“不像人”聞言,老卒趕忙打了個激靈,一邊兒轉身往城墻下跑,一邊兒急匆匆的招呼道“糟了,怕不又是這周遭的精怪趁著沙暴想到城內打牙祭,快來幾個人去城內挨家挨戶通知讓他們看好自家崽子,緊閉房門我去通知隊正”
“你慢點兒,都是老骨頭了,別摔著可就不劃算了”
然而話一出口,聲音卻被風沙所遮掩。
離開的老卒只聽到了幾個含糊的詞匯,但事情緊急他也顧不回頭,只是擺了擺手,隨后身影便消失在拐角。
見狀,張姓老卒郁悶的往城墻捶了一拳。
手掌頓時被坎坷不平的城墻劃破,殷紅的血液順著指尖流淌下來,但他卻顧不得許多,隨口交代了幾個還算年輕的兵卒,讓他們去城樓里邊兒避一避之后,便繼續轉身趴在城墻往外探望。
至于他自己倘若能活,又有誰想去死呢
但沒辦法。
積香寺之戰跟先前與回鶻綿延不斷的戰爭消耗了太多的新鮮血液,漢人大唐時在西域打下的底子,早就被這數百年的戰亂消耗的一干二凈。
如今,哪怕是他這普通的軍中老卒,也知道歸義軍就是昨日黃花。
哪怕這幾代的大將軍都還算英明,長袖善舞將治下的瓜沙二州治理的蒸蒸日,但巧婦難做無米之炊,看守城的是他們這些老卒就知道歸義軍如今內部究竟有多空虛,也不知道什么時候就得被回鶻人看明白了虛實,然后西域再度陷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