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波瀾壯闊的水域忽然間掀起了道道巨浪,朝著遠方涌動。
第一個被犀渠盯上的,便是前燕祖廟里潛藏的幾位邪神。
而直到那毫不掩飾的冰冷殺意迎面撲來,邪神們才恍若驚醒。
祂們能怎么辦
唯一算得上是殺手锏的罪孽,對這位都毫無辦法,匯聚的世界之惡被祂手中的兵刃吸了個干干凈凈,失去了殺手锏,親眼面對這位,祂們能做的極為有限,在遭到反噬的時候,還要抵御這怪異的洪水。
無奈的看了張珂一眼,而后一邊兒躲避卷來的巨浪,一邊兒跟犀渠撕斗起來。
好在這頭牛,并不像是它的主人那般駭人。
雖得了行洪的權柄,但仍有盤桓的余地
然而,犀渠卻沒有邪神們這么復雜的心思,好不容易出來放風,又碰到行洪這樣的好事兒,它玩兒的前所未有的開心,每看到一個邪神,必定先上去挑釁一番
“哈哈哈,連牛皮都穿不透,你們這群廢物能拿牛爺爺怎么樣呔,那沒鳥的玩意兒,速速下來送死”
遠方的天邊,隱約傳來犀渠那張狂的笑聲,而張珂卻轉身邁步向著黃河所處的方向走去。
其實,在洪流狂涌之下,天地早就已經變成了一片昏黃,除了那些藏匿了百姓的山頂之外,其他的地方都被洪水淹沒,黃河也不例外。
但張珂的視線并不受外物所阻。
更何況,在他的感知中,在原黃河所流經的某座山頭上,那先前把河伯印轉交給他的白骨早已經在那兒等待。
見對方召手,張珂也沒遲疑,轉而邁步走了過去。
伴隨著距離的接近,張珂的身軀也在急速的縮水,最終恢復到了常人大小,駕著一朵云彩落在了山頂之上。
雙腳落地,那早就等待在此的白骨抬起枯瘦的手骨向張珂招了招手,空洞的雙眼在張珂的身上四下打量著,而同時,張珂好奇的眼神也在打量著此界的黃河河伯。
這是一幅相當高大健壯的骸骨,透過僅剩的骨骼依稀能想象到原主人生前身形雄壯,意氣風發的樣子。
只不過這幅骸骨生前也不知遭受了什么樣的折磨,全身的骨骼上下密密麻麻的全都是裂痕,甚至在頭顱跟胸口的位置還可以看到數道貫穿前后,碎裂骨骼的傷痕。
些許藍色的熒光便從這些傷痕之中緩緩滲出。
隨著這些光芒的飄散,張珂能感覺到,這副骸骨正在以極其緩慢,但卻堅定的狀態向著死亡邁進。
“晚輩張珂見過河伯”
雖然已經是個沒幾天活頭的家伙了,但畢竟給自己行了方便,張珂倒沒什么別的態度。亦或是說,在對他抱有基本好感的本文明仙神,張珂一般都持恭敬的晚輩禮儀。
“河伯哈,都有多久沒人叫我這個稱謂了,河伯,河伯,如今又有多少人記得我是黃河河伯,百姓都祭馮夷去了”
感慨的說了一聲,隨后白骨笑著拍了拍面前的石頭,示意張珂坐下“久待在水下不怎么見人,不介意聽我嘮叨幾句吧”
張珂搖了搖頭。
見狀白骨便娓娓道來。
一番敘述,張珂對面前這具白骨也有了幾分了解。
白骨叫冰夷,原黃河河伯。
之所以帶個原字,是因為其并不是天庭封的黃河河伯,而是自上古之時就存在于黃河的河神。
原本跟淮水,長江,濟水共稱四瀆掌天下水脈,在上古神人之中,也是一等一的存在,但因人王之爭落幕后,因不滿應龍被人王攝封為成為司四季、司中岳、司中土、司黃河、江、漢、淮、濟之水、司黃帝之子孫”的大神而悍然反抗,最終戰敗被殺,成為了應龍戰神資歷里的一筆。
怎么聽起來莫名有種熟悉的感覺。
不過,對于這位河伯的經歷,張珂也只能說挺可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