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或許是自寨中出來,他入手最大的一只。
即便他在本相之外已經套了一層法天象地的神通,宏偉的身軀直穿云端,體型瘋漲之下,四肢也呈現了同等級數的變化。
但手中的這頭雙首黑豬,仍是張珂一手不可掌握之物。
其劇烈掙扎的力道,更是讓他隱隱的有些脫手的感覺。
所以,寒光一閃,一截斷刃直接插入了小豬的脖頸。
除了一聲聲悲切的嘶鳴之外,根本沒有任何血色的場景,那原應該自傷口中涌出的熱血,剛剛從筋脈中流過,便被饑渴的虎魄飲了個干凈
熱血,真靈。
一滴不剩,一點不落
片刻的功夫,手中的豬崽便只剩下了一副尚且溫熱的軀殼。
此時,他才能在較為安靜的環境里,仔細查看手中之物。
很傳統的九州黑豬,通體黝黑,面堆積的肥肉,那排布在豬嘴兩側,向彎起的幾對豬牙讓其顯得格外猙獰,身厚重的毛發好似披了一層鋼鐵針林似的,摸索間有隱約的刺痛感。
而最讓張珂感到好奇的便是那泛著暗金色的豬蹄,跟仿佛連體嬰兒似的,在本應該是后臀的位置,長出來的第二個腦袋。
并封
并封者,豬也。
海外西經記載,并封在巫咸東,其狀如彘,前后皆有首,黑。
與其相類似的還有大荒西經中記載的,大荒之中,有山名曰鏖鏊鉅,日月所入者。有獸,左右有首,名曰屏蓬。
雖然都是兩個腦袋的豬,但前者是前后兩首,形似犬類繁衍時常見的體態而后者則是宛如九嬰,相柳那樣,一個主干生出了兩個腦袋。
而據傳,這兩者中,有一為西王母坐騎,為大神出行拖拉車輦。
當然,張珂手中的這頭,并不是純粹的并封,只是其體內駁雜的血脈里,屬于并封的那部分擁有比較明顯的優勢,再加這豬修行時也在刻意向著這方面靠攏,所以長相有些形似先祖。
不談實力,從純粹的血脈角度出發,張珂手里的這玩意,連犀渠都尚且不如。
前者乃是山野之物,隨著古分流,諸多蠻荒異獸早已隨著時間落幕,或是被夏商人族獵殺,或是為敵所趁,再加族群不整,尋不到合適的對象,一代代傳承下來,血脈方面有所欠缺,再尋常不過,當然只要不是混雜到后世那種跟垃圾堆似的,完全停擺的情況,努努力,還是有可能重振榮光的。
這方面,可以參考龍族,連沾染了地脈龍氣的泥鰍都有走蛟躍龍門的那天,更何況血脈傳承。
只是,他手里的這頭已是沒這個機會了
不過,從肉的方面來說,這么大一只,在他為自己準備的大餐里也能算得是肉眼可見的食材了。
張珂剛想著趁熱動手。
結果遠處便傳來了萬馬奔騰的場面。
心中只略一思索,便舍棄了手中的物事。
于是,正在忙碌的有苗部寨子里,較為空曠的祭祖平臺,便見到一從天而降的碩大之物,震的塵土飛揚,下面鋪設的青石更是不知被碾碎了凡幾。
“持我之刃,將其去毛刮腸,骨肉留下于我煲湯,那些臟器你們便拿去自用”
呆滯中,蒙周的耳邊突然傳來了先祖的聲音。
聞言抬頭尋看,果然在那巨豬下巴堆疊的肉層里,找到了屬于先祖的斷刀,隨后扭頭便吩咐廣古叫寨里百來個年輕后生開始宰豬。
至于他自己,當然是從旁輔佐了。
雖然張珂分了一縷自己的氣血,為蒙周穩住了搖搖欲墜的命火,后又吃了幾碗桃蛟湯,但虧空了多年的身子骨,可不是這么一兩頓能補起來的。
現在寨子情況好了,用不著他拿命去頂,自然得把自己這條老命暫時的留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