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那落寞的目光,張珂心中輕嘆。
現在他卻有不得不去的理由了
帝辛。
這位哪怕在浩瀚如海的九州史冊之中,都無疑是相當耀眼的一個存在。
只不過因為商周時的相關記載缺乏,再加上后世儒的刻意改觀,以及一些影書作品的傳唱,讓他的本名并不被人熟知,反而是紂王的惡號傳遍了天下。
在傳統史學敘述中,帝辛沉湎酒色、窮兵黷武、重刑厚斂、拒諫飾非,是與夏桀并稱“桀紂”的典型暴君。
而這一系列的倒行逆施,也最終三促成了他的眾叛親離,身死國滅。并因此衍生了酒池肉林、炮烙之刑、牝雞司晨等一大批典故。
后來雖有翻案,但奈何刻板的印象已經生成,除非刻意去了解,否則絕大多數人的認知中,紂王仍是那個紂王,是跟夏桀并稱的暴君。
至于張珂的看法并不那么重要,他只知道,這位九州的最后一位人王,在臨近壽命終末的時候,向自己這個后輩發出了邀請,或許有些話要說,或許有些事要囑托。
如此,張珂駕起祥云,掠過益州大地,直奔朝歌而去。
在他刻意的加速下,時間剛入夜,他便跨過了對常人來說,終其一生都難走過的半個九州,來到了這座曾經輝煌,莊嚴的古老王都跟前。
無視了后方綿延不見盡頭的西岐營寨。
無視了腳下堆積成山的尸骸血海,踩著破敗的城頭,張珂一步步的走進了昏暗的朝歌。
與此同時,在其身后,那火光通天好似白晝一般的大營之中,地處最中的一營寨內,一眾人面色沉重的看著那沒入朝歌消失不見的一朵祥云。
許久,其中一人忍不住這死寂的氛圍,開口道“大公子去前不是都說好了,那位不參與我等中原之事,但現在眼看著朝歌陷落,他又出現,這是何理,難不成他還想為這紂王盡孝,替這茍延殘喘的大商再續一段狗命”
“我看未必,就算那少尤有這份心思,但當下大勢已成,紂王已失天下人心,必死之局,僅憑一人何來力挽狂瀾之舉”
“確實,姜公說的是,便是他強出頭又如何我等人多勢眾,天地一心,真要是正面相對,定斬了那廝的鳥頭,與商紂一起為大王祭旗”
“哈哈哈,你這廝,平日里只覺你忠厚老實,現在連朝歌城都未入,便叫起大王,奸詐,奸詐”
“我”
“好了”
當營寨中的氣氛從寂靜中脫離出來,且逐漸朝著狂熱發酵的時候,那坐在上首一直沉默不語的英武青年忽的開口呵斥“諸將勿要在此狂言,勒令取消今日酒水,只肉食管夠,吃完之后各自回營休息,等待明日攻城
我令已下達,諸將速速歸去,安撫兵卒不得有誤”
隨著話音落下,方才還熱鬧的營寨瞬間冷卻下來,其中諸人面面相覷,張張嘴想說些什么,但看著自家王上嚴肅的面容,終究還是憋了回去,沉聲道
“這末將尊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