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千里的距離,對于有丹朱操縱的邪氣來說并不算長,但于凡物而言,轉瞬即逝的時間卻足夠張珂思考很多,甚至有時間將虎魄汲取的那些臟東西全吐出來,而后轉嫁給一個臨近的九州玩家身上,與此同時一同轉交的還有五千的虛空通用貨幣。
只是那股氣息不到十分之一的容量。
下一瞬,那個玩家連吭聲都來不及,一剎那的功夫便被一股力道裹挾著消失在了副本之中。
而在被火海焚燒了一遍,熱浪逐漸下降的區域,數百個停留在副本中的玩家們,看著陡然間消失的戰地記者跟一片天旋地轉的畫面,相互對視一眼,隨后倒吸了一口涼氣
“強買強賣咳,希望我們的記者先生能去個好地方,上帝保佑”
有人瞠目結舌,也有人為之打圓場。
“五千貨幣,換被放逐一次,但凡運氣不要太差,自己不太貪心,直接回家的話,買了門票最少還能剩下一半兒,哪兒是什么強買強賣,那小子分明賺大了,兩千貨幣,都能買一門不錯的地煞神通了。”
“都有道理,畢竟那種時候帝尤也來不及跟咱們溝通不是,反正那玩意兒本身沒危險,后續全憑運氣我之前看了眼副本的相關記錄單,咱們這些人里就屬他這趟好東西拿的多,有運氣保底也不至于太慘。”
“不過話說,讓帝尤退避的場面可真少見,這還是山海經里一不出名的惡獸,若是四兇,乃至于上古大神們那又該是何等可怖”
作為被虛空從各個九州所屬世界中挑出來的玩家們,說他們對那段古老的歲月不感興趣,那是胡說。
但九州玩家比其他文明玩家好的點就在于,他們能收束自身的欲望,控制那蓬勃的好奇心。
畢竟,哪怕只是九州,這個在天庭地府統轄了無數歲月的廣袤文明下,也潛藏著無數的危機,更別提夏商兩個人王治世,詭神輔佐的混亂時代。
連在九州他們的活動都相當保守,更別說去上古了。
寶物雖好,可也得有命享用才是。
而至于張珂,在借玩家進行了一個小小的試驗,并用曾經白澤贈與的小禮物再度確定之后,他對丹朱的本事心中也有了一些了解。
總的來說,山海經所記錄的句句是真。
但或許是因為撰書人的成分,對這些蠻荒中的惡獸,神靈們,在撰寫的時候進行了一些個人角度的詮釋。
就跟往后九州的史書似的,所謂的公正,也是建立在史官的角度下。
而丹朱,確實不擅與人爭斗。
可光憑這放逐他人,甚至是物品的能力也足夠讓碰到它的存在為之頭痛了。
如果剛才張珂不是及時收手,而是強頂下去的話,或許還沒來得及靠近丹朱,虎魄便會被濃郁的力道放逐,離開這個副本,至于具體的位置,那就得看多遠的距離才能消耗掉那些邪異之氣了。
而也就在這短暫的時間里,跟張珂隔著近千里的丹朱也一同往后退了很遠。
將雙方距離徹底拉開的他,隨后更是使出了全身的能耐,連那好似一座小山的身體都縮水了過半,而與之相對的則是整個東南一側的天空盡數被昏黃的云層所染。
雖然雙方并未合并,但在如此磅礴的威勢之下,整個天地都似顯似虛,縹緲不定起來。
而直到此時,面色蒼白的丹朱這才抬起頭朝張珂喊道
“我并不欲與少尤為難,本想著借伱之夢境,神不知詭不覺的將你送走,但卻棋差一招,沒料到哪怕在夢中你都有如此強的警惕,能轉瞬清醒過來。
可惜了那些詭國遺民,它們確實對你并不抱有惡意,如果說錯,也只不過是為我的到來遮掩一二而已,但為了自己的家鄉故土,這所謂的錯又從何說起。
可惜,偏偏少尤不給人講禮的時間,闔族遭難,是我之過,所以還請少尤赴難,切勿再造殺戮”
說著,丹朱的面色一狠,那遮天蔽日的昏黃之氣好似海浪一般朝他滾滾而來。
“還是堯帝心軟了,你這家伙,怎么沒被舜帝給鏟了”
言語間,自張珂后頸處生出的牛首張開深淵巨口。
剎那間,大霧連綿不絕,白色的云海跟昏黃的浪潮交錯之后,迅速的吞沒了天地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