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巨大的轟鳴聲似是從未間斷過一般,在空中不斷的響起。
洶涌的大霧與滔天的洪厄早已經在激烈的鏖戰中混到了一團,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磅礴的水汽將整個天地化作一片氤氳之所。
而在霧氣朦朧,水汽蒸騰的戰場之內。
起伏不定的丘陵早已經在接連不斷的沖擊中坍塌殆盡,凹陷的大地之上肆意流淌著召來的洪流跟噴涌的地下水所化的巨型湖泊。
原本還算得上是風景秀麗的景觀之處,此時仿佛被蘑菇蛋轟過了一般,到處都是坑坑洼洼跟渾濁的泥湯,赤金色的火焰星星點點的遍布其中,短暫的照亮著一塊塊狹隘的區域。
而隨著戰況逐漸激烈的趨向,糜爛的戰場正在逐漸向外擴散,密密麻麻的裂痕縱橫交錯的分布在大霧籠罩之外的區域,或是隆起或是凹陷的地上草木傾倒,山巒崩塌的破敗之景隨處可見。
至于原生在此的那些蠻荒生靈,早就在開打的一瞬間便慌忙逃竄去了,而得益于諸位圍觀者的控制,急促而惶恐的情緒不斷支配著它們的理智,以至于從頭到尾都沒有一個生靈敢回頭看上哪怕一眼。
哪怕這段歷史已經被人為的封鎖了一切,并不時的清楚多余的記憶,但為保險計,也仍不肯放松哪怕一點泄密的機會。
磅礴的法力幾乎化作實質鋪滿了整個副本天地,在維護著天地穩固的同時,也在監察著內部的一切。
雖然在不借助星辰以及指南車等諸多會干擾戰場的手段的情況下,他們也很難看清大霧中發生的一切,但有大禹這個放在明面中當事人,節奏跟戰況仍是清晰的呈現在諸位的眼中。
入目之下,一清一渾,于大霧中若隱若現的身影正持著遠比之前更為暴虐的身姿,對大禹發起了猛烈的進攻。
“轟”
金鐵交擊之聲再度于戰場之中奏響
哪怕是加持了過百層的干戚特效,在正面對壘的戰斗中,張珂仍舊有些捉襟見肘,氣力不足的情況。
已數不清這是他多少次重鑄臂膀,手掌處的血肉。
每次的交擊,那恐怖的力道仍能透過干戚對他本身造成嚴重的反傷,哪怕是以張珂的自愈能力,都有些后繼乏力,令他身上憑添了數十道噴涌著寶血的劍傷。
而作為慘痛代價的置換,大禹甲胄下,無太多防護的衣擺處那潤濕的腳印也是格外的顯眼
或許是出于長者的矜持,在數道目光的關注下,鏖戰之中的大禹并未無上限的拔高自身的力量,僅表露出了肉身的強大力量,以及無數鏖戰中鍛煉而來的精湛技藝,除了洪厄之外,法術更是一個也無。
如此自我限制的情況下,面對愈發兇惡的張珂,他雖仍能碾壓式的控制局勢,但也難免在戰況膠著時有些遺漏。
張珂自然不會放過這討便宜的機會,哪怕事后被劍身在頭上敲了七個包,也自是心中雀躍。
說起來還是張珂的自身基礎有些低了,若是換干戚原本的主人親自來那也根本用不了這么繁多的環節,兩者之間必定有一個得躺下。
一觸即分。
趁著被那兇猛力道擊飛的瞬間,張珂倒轉刀身在自己的脖頸上劃了一圈,伴隨著胸膛處心臟的搏動中涌出的漆黑之血,他已經有些乏力的身軀重新煥發活力。
沸騰的氣血帶動著胸前新生的雙眸之中呈現點點猩紅之色。
雖然梟首,但他還沒瘋。
所謂試煉,為的便是測試他在常規境況之下的極限實力,失去了理智那算什么
生死搏殺
是,確實是一場殘酷而血腥的戰斗,但在搏殺之前,更多的卻是對自身力量跟技藝的捶練,倘若喪失了理智,僅憑本能而戰,那未免有些太過浪費了。
而就在張珂以無頭氏的身姿,更加暴虐的姿態揮斧而至的時候,突然間一幢幡阻攔在了兩者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