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先祖不愿,而外邦蠻夷們又誰也不敢做這第一個吃螃蟹的,如此便導致了少尤部不斷的抽吸西周的新鮮血液,而本處于王朝初年,天子命強盛且沒有諸侯分擔的西周,哪怕是在人才凋敝的情況下,新生兒也在逐年暴漲。
都形成一條生產線了!
本土的麻煩一大堆,還得接納后世這個遠房親戚,原想著以后世人那歷經千帆的心態跟觀念,再加上靈氣復蘇時代的到來,情況起碼能比本土好一點兒吧?
可當進行嘗試之后,蒙周不得不承認,他最初的想法確實是有點兒簡單了。
看著網絡上顛婆橫行,現實里九外雜交,甚至不甘寂寞盯上了雌性妖魔的后世年輕人,哪怕見慣了自家先祖想一出是一出操作的蒙周都有點兒心臟驟停的感覺。
然而后世的抽象遠遠不止于此,后世歪果仁們留下的印記經過數十年的更迭仍后患不斷,還有孔夫子跟歷代圣賢留下的溫順印記刻印在人們的血脈深處。
殺伐過甚,有傷天和?
你們害怕傷到蠻夷,就不怕蠻夷某日傷到你們?
不否認抽象的人終歸是少數,更多繼承了九州勇武,善戰血脈的年輕人仍是好樣的。
但奈何他們承平已久,早就忘記了廝殺的模樣,再加上心底一點善良,到了外域戰場便成了催命的黑手。
也就是少尤親衛們跟隨在側,頻頻幫忙這才使得后世大軍得以全須全尾的回到家園,否則的話,他們那點兒人,能回去一半兒都算碰到道德底線比較高的外域了。
戰事不順,內里又是一大堆零七八碎的毛病,再加上任誰看了都嫌棄萬分的駁雜血脈,蒙周真有種在廁所里淘金的既視感。
哪怕日夜不休,去接連攻打數十個外域,甚至直接跟外神們拳拳到肉都比眼下的活兒來的輕松。
不怪廣古心煩意亂以至口出狂言,蒙周光是想想都覺得眼前一黑。
“先祖啊,您可是給老朽出了個大難題!”
感慨著,跪在桌案前的蒙周伸手摸向了桌上的杯筊。
但沒曾想這竹木所制的杯筊,此刻卻仿佛內藏了一座山巒一般不可撼動。
嘗試了一下不敢置信的蒙周連忙起身雙手舉杯,但不出預料,那兩塊兒杯筊就仿佛被焊死在了桌案上似的,任他干瘦的手臂再怎么用力,甚至連法天象地都忍不住動用變作一百丈巨人,那仿佛小山大小的手掌仍無法撼動兩個小小的竹制杯筊。
見狀,蒙周嘴角微微抽搐。
雖然早在新年前整了杯筊請先祖這一出大戲之后,少尤部的族人們心中就隱隱有所感應,這擲杯筊的方法不可能如后世一般傳承下去,但他沒想到這一切竟來的這么快!
畢竟比起天上來者不拒,應不應就要看情況的仙神們;自家先祖的好處在于有求必應,但問題來了,怎么求得到才是關鍵。
但凡涉及戰事的,用不著求,先祖自現。
而一旦涉及到內勤,內政那就耳聾眼瞎,純當聽不到。
如今亦然。
看著桌案上不動如山的杯筊,明白自家先祖是將后世之事徹底轉交給他們雙方自己處理之后,蒙周嘆了口氣,看著齜牙咧嘴剛進門的廣古面色淡然的開口道:
“方才在你受罰的時候,我已用杯筊征詢了先祖,祂言此事由你全權做主!”
“但切忌,不可強迫,不可動粗,不可隨意打打殺殺,畢竟總歸是先祖降誕之地的遠親,情分在此大不了便如西周一般天地三分就是。”
“不過,先祖雖然給你劃了底線,但我想廣古伱一定不想讓先祖祂老人家失望吧”
扶著老腰,一臉肉痛的廣古神色幾經變換,隨后應了一聲徑直離開。
作為從十萬大山中跟隨張珂走出來的老人,一路上見多了張珂的南征北戰,甚至于天地嘉獎,諸蠻臣服,冠名帝尤尊號等一幕幕光輝歷史。
廣古跟曾經九黎部的族人們一般,對張珂的信任絕對是盲從級別的,別說指哪兒打哪兒,就算是讓他們自裁,也是覺得為了人族榮光自愿犧牲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