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弟.”
站在諸佛之中的唐僧聞言抬頭看了眼蹲在大雄寶殿的琉璃瓦上,抬頭望天不知道在尋思什么的大徒弟;轉而看向面帶笑容,卻在注意到自己目光之后退避三舍的二徒弟;三徒弟倒是忠心護師,但剛上前去還沒來得及說一句話,便被對面一腳踹下了山頂,變成一個滾地葫蘆咚咚當當的朝山下砸去,那肆無忌憚的笑聲,格外的刺耳難聽。
“這”
注意到趴在大雄寶殿的立柱上裝畫龍浮雕的八部天龍,祂終是忍不住心中的無奈幽幽的嘆了一口氣:“是貧僧輸了!”
論拳腳功夫,金蟬子或許不行,哪怕成佛之后,祂也不擅爭斗。
但論佛法,諸佛之中能超過祂的也為數寥寥,然這唯一的擅長項碰到這個以辨經揚名,甚至以一己之力平推有諸佛下界照拂的吐蕃時,這唯一的加分項也派不上什么用場了。
就像紙上談兵跟百戰將軍,玩理論的終歸比不過理論實踐一起得心應手的大佬。
更尤其是幾個徒弟的眾叛親離,簡直是壓垮金蟬子的最后一根稻草,虧祂之前還覺得自己這個師傅做的也還算不錯,幾位徒弟也一心孝順,如今大難臨頭,那陡然間爆發出來的冷漠跟嘲諷直接擊垮了祂為數不多的底氣。
而當自尊灑落了一地之后,他又變成了當初西行路上那個“不諳世事”的愚僧,求助的目光幾乎是一瞬間挪到了觀音菩薩的背后。
而感受到身后跟功德佛一起密密麻麻的注視著自己的目光,饒是見慣了大場面的菩薩,也忍不住為自己捏了一把冷汗。
講點兒道理啊喂!
祂只是個菩薩,哪怕是佛祖被人拽著佛頭跑了,但祂頭頂上還有那么多佛陀,三生佛,三世佛,五方佛這靈山主事的又什么時候輪到祂來說話了!
幾是電光火石之間,菩薩不動聲色的后退了幾步,將阿彌陀佛給露了出來。
見狀,方才對自家弟子的莽撞惡行充耳不聞,裝聾作啞的玄奘法師輕嘆了一口氣,招了招手身后的胖弟子就乖巧的拿來了一個略顯老舊,色澤黑中泛紅的兩個蒲團。
一者隨手丟在地上,一者小心拍打手擦灰塵,笑容滿面的攙著自家師傅緩緩坐下:“師傅,要不要給您備點兒干糧跟凈水,弟子看這靈山諸佛按數量不少,唯恐您老人家待會兒口干舌燥影響了狀態!”
聞言玄奘法師搖了搖頭:“真佛面前,還是不要如此冒失了,帝君重命在身,為師會盡量節省時間的!”
“是,那弟子們先去尋幾個羅漢尊者熱熱身,有事您招呼!”
大弟子悠然自得的幫自家師傅整理好袈裟,擺弄好場面而后便率著身后的兩個師弟轉身找羅漢尊者們的晦氣去了,全然不顧對面臉色漆黑的諸多佛陀,也不想想自家師傅在這成千上萬的佛敵面前,會不會突發意外。
嗯,玄奘法師跟人辨經也確實用不著看。
正如后世那句話所說:一覺醒來又是一場勝利!
當破敗的靈山進入了排隊墻壁,哦,不,是排隊辨法的節奏中時,此時的九州正陷入四方慌亂的災厄預警之中。
前腳剛看著怒氣沖沖的帝尤打上靈山,一腳踢破了靈山的大門。
后腳還沒等大家猜測偷窺呢,這位就已經全身而退,甚至不止如此,有眼尖的一眼便看到了那被捆仙索掛在帝尤腰間,伴隨著急速飛馳吊兒郎當的癩子頭。
數遍九州,或許有對昊天上帝模樣不怎么熟悉的,但絕對沒有對佛陀不認識的。
畢竟相比于一個牌位就能應付了事的天庭諸仙來說,靈山在宣傳工作的強度絕對是拉滿了的。
作為佛陀典型的三十二相之一,象征著深厚法力與智慧的肉髻,如此頂滿了腦袋,密密麻麻的模樣,除了靈山之主以外還能有何人有此殊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