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白金星算得上是天庭當中相當異類的一位仙神。
祂的日常工作范圍少有的跟自己的權柄沒多大的交叉范圍,作為象征著殺戮跟戰爭的星君,每天的日常要么是陪著昊天在凌霄寶殿當差,就跟凡俗皇帝身邊的近臣一樣做些零七八碎的活計,要么就當個迎來送往的使者,跟各部的仙神,曾經的靈山,乃至凡俗進行溝通完成上帝的指示!
總的來說,太白金星現在干的更像是秘書,一個外行的老倌兒搶奪了原本天帝秘書們的職責。
當然,別看這位干的挺雜的,但歸根結底一般的活兒用不上太白金星,而用得上太白金星的都不是什么一般的活兒。
就如同凡俗大眾周知的,不論是當初召花果山那猴子上天,還是事后西行路上太白金星的出場次數也遠高于其他的仙神,先不說這位在這方面上賺了多少功德,換個另外的人來真不一定能把那調皮傲然的猢猻哄上天去,而也沒那本事讓那打定主意耍賴訛人的潑猴勸的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嘴皮子是一方面,而另一方面當言語勸說發揮不了作用的時候,憑借太白金星的武力也能得到預想中的結果。
當然,輪到張珂太白的作用就是明明白白的當個說客了
而拋開太白金星的不務正業暫且不提,單說祂給上帝當秘書,使者的這漫長歲月里,雖然在專業方面比不上各部的仙神們那么精湛,但憑借見多識廣的經歷跟歷練,在九州方方面面的大體結構上基本能做到個七七八八。
安一個理論大師的名頭也算合情合理。
連祂這么個紙上談兵的理論派都知道現在九州困難的局勢,真實情況只會比祂說的更加嚴酷,更加麻煩。
哪怕太白主殺伐,且因當初人神之戰后的外域入侵,老倌兒打心里對外域就充滿了排斥,甚至單說極端這方面祂并不比張珂要和善多少;但主戰歸主戰,這一番言辭懇切的勸說祂也是真心的。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掃蕩諸邪,收歸虛空萬界這事兒當真急不來!
秦皇悍勇,以六代明君底蘊鯨吞六國,車同軌,書同文,蕩滅鬼神,斷絕野祀,開辟九州大世,煌煌之功直追三皇五帝,然結果呢?
受人所欺求仙問道沖了人王位格,權柄沖突之下落了個暴斃沙臺的結局。
秦皇一死諸國紛爭,楚漢爭霸倒便宜了沛縣老流氓。
相較于秦皇,漢武繼文景之治的大世,開拓四方,但奈何意外所至,帝國雙碧一死,整個大漢竟拿不出幾個趁手的大將,雄心不改,軍將頹廢,至使后期外擴大業不順,自身又奢靡成性,以至巫蠱之禍鑄成,大漢元氣大傷不復從前欣欣向榮。
要不是天命光武,重整大漢龍脈,續接東漢,就西漢后期那皇位更迭的速度?
勇于進取并非是錯,但過分強調進取而不顧身后那就是亡命之禍了!
秦漢舊例在前,誰愿重蹈覆轍?
一念至此,太白金星深吸一口氣,躬身長拜道:“帝君,萬望三思!”
“行,那就回吧!”
“帝君,當真殺不得了,雖蠻荒諸王接下了此事,但您先前那一番殺戮,上古之地死的死,逃的逃,泱泱諸神已去了一半兒,蠻荒雖大,卻也無有太多潛力可供挖掘,您等等,您方才說了些什么?”
洋洋灑灑說了一大片的太白金星忽的愣怔的抬頭,眺望著頭頂那仿佛烈日一般燃燒著的宏偉身影,老朽的臉上滿是不敢置信的神色。
“撐不住了那就回唄,我又不是一意孤行的暴君聽不得中肯之語!”
說話間張珂已經收攏了神通,從遮天蔽日的殘暴兇神搖身一變成了一面相稚嫩,唇紅齒白的少年。
如果忽略他身上那如淵似海一般的殺伐之氣以及沾滿了外神之血的殘破戰甲的話,這幅面相說不得還能吸引來幾個慕顏的小娘子偷撇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