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珂從不高估自己在智慧層面的計較,一如他不會在武力以外的層面上跟這些老東西們博弈。
作為經歷了百年風雨的成長,以張珂的角度來看,在如今這場氣氛跟流程都無比怪異的會議中,外神們對他屢做冒犯舉動的退讓畏懼的因素必然少于算計。
直白來講,害怕是真,但更多的或許也是借慣性思維來引導張珂,乃至九州向著祂們期望的方向發展?
而戰士協會的戛然而止,或許正應了張珂的猜測,在已陳列的條款中祂們已經將核心利益的訴求盡數講完,而既然后續多余的附加條款引得張珂不快,那也沒必要繼續得寸進尺的貪婪。
畢竟交易么,本就是雙方在底線外的互相試探,而既然如今祂們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結果,自然得稍微收斂一下貪婪的心思,以免真激怒了九州之后再掀大戰!
畢竟,外神哪怕再怎么陰謀算計,深謀遠慮,歸根結底面對拎起屠刀的張珂仍得付出慘痛的代價!
大家要都是一個文明體系內的神系兄弟,同僚那還好說,憑借過往的關系跟信賴完全可以搏上一把,但一切壞就壞在祂們的來源不同,在座的一百三十余席中,即便是座位最多的區域也僅有二十三個位置,即二十三位文明之主。
單從數據上來講,剛飛升的九州都擁有超出了對方一倍的數量,更別說老東西潛藏更多,底蘊更深的蠻荒。
但真按現實來說,就不能這么武斷了。
越是體系龐大的文明其內文明構造跟世界底蘊越是深厚,而完善的建制也側面的建造了完整的體系樹,就體系最為龐大的這幾個席位來說,自家的老登們還真未必能跟對方形成絕對的層次碾壓。
強是一定的,但一拳ko跟半斤八兩可是截然不同的兩種意味
如此,沉思一番后,在萬眾矚目的會場中,張珂起身來到了自家席位前方,猩紅的雙目環視全場,暴虐的氣息幾度量翻滾下開口道:
“戰利品劃分我無異議,等我方挑選完畢之后爾等外神自可隨意取用,隨意劫掠!
當然,你們說規矩那就按規矩來,但倘若有人違反規則九州也不會介意更不會因此接受邀請前去討伐,維持正義!”
“至于說橫征暴斂呵,這些東西我懶得跟你們掰扯,歷史總歸是由勝利者書寫的,是否正義在我死之前也輪不到別人對我指指點點,但戰爭在九州消化完這次的戰果,完成飛升的沉淀之前,我不會貿然挑動戰爭,但前提是別有人來招惹九州,更別算計到我的身上,否則的話,我可沒我家師長們的好脾氣,只誅首惡這條在我這里不匹配,要戰就戰個天昏地暗,要殺就屠的干干凈凈不留后患!”
言語變做點點金光,在萬神的見證下于半空中凝結成一卷紙張,無形的筆墨在紙面上描繪權柄的力量將其變作牢不可破的契約!
“這也算是對戰士協會二三條款的解釋,不主動便無有突然宣戰的嫌疑,而但被冒犯那便談不上不義戰爭,只是滅絕令?說來一場戰爭過后,世界融合時,有多少文明會保留戰敗者的殘渣讓其以近乎于等同的方式在自家的世界內正常生活的?但凡在場的諸位中能拿出五分之一的例子來駁斥我,那我便認了這條,再不對外域斬盡殺絕又有何不可?”
張珂說著看向了坐席中的外神們,目光尤其在那些名片上刻印著正義,秩序,善良等相關詞匯的外神身上刻意停留了片刻:“所以說,一百三十余席,僅有十二個文明能做到兼并包容,收容難民?”
“哈哈哈哈哈!”
看著一個個踴躍站出后在張珂放肆的大笑中不敢置信的回頭看向其他盟友外神的正義使者,張珂是真忍不住爆笑出聲。
他當然不是在笑這些仁慈,善良的存在。
哪怕不屬于同一文明,哪怕他對外神先天性帶有敵意標簽的濾鏡,也不影響他對這些真正貫徹正義跟秩序之道的維持者們奉上崇敬之心!
無關陣營,只是單純的作為九州人的普通價值觀對于好人奉上理所應當的尊重。
但刨除掉這百多位外域霸主之后,剩下的仍具備正面情感類權柄的外神就多少有些讓人恥笑了!
“天下的烏鴉一般黑,既然大家都是亡族滅種的混賬,那這項就作廢吧,畢竟,爾等總不能要我一個聲名狼藉的災禍去做名正言順的正神吧?這跟讓魅魔當忠貞烈女有什么區別?”